128.放弃太子之位(1 / 1)

于是舞姬退场,乐声重新响了起来。

那姑娘显然早有准备,片刻之后便换上了一身轻纱舞衣,旋身上台。

在这种场合下主动献舞意味着什么,人人都心知肚明。

于是群臣和女眷们不管喜欢不喜欢,都看得十分认真。

只有楼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管轻声细语地向郑娴儿讲解着每一道菜的名称、原料、典故,甚至连桌上杯碟的图案寓意和摆盘的花样都讲解得十分清楚。

一支舞罢,殿中叫好声不绝,楼阙和郑娴儿却连头也没有抬。

献舞的女子羞恼地下了台,连皇帝的赏赐都没能让她露出笑容。

殿中的年轻姑娘们是不会对这种境遇产生同情的,她们只会认为是这姑娘表现得不够好。

于是紧接着又有人上台献曲,一会儿又有人吟诗助兴,甚至还有人表演了两手同时写出两种不同字体的绝技。

等到邢婉姝上台表演了一支胡旋舞之后,皇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阙儿,你觉得如何?”

楼阙抬起头来,一脸茫然。

于是皇后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小太监忙在楼阙的身后提醒道:“娘娘在问殿下,方才邢七小姐的舞跳得如何。”

“这样啊。”楼阙恍悟,随后慢慢地站了起来:“母后恕罪,儿臣方才——没看见。”

事实上,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刚才邢七小姐上过台。

皇后满心气恼,却不得不维持着一国之母的端庄温和:“人家姑娘练琴练舞,都是下了苦功夫的。你连看也不看一眼,人家岂不伤心?”

楼阙微微低头,态度谦恭:“母后教训得是,儿臣记下了。”

嘴上说记下了,行动上却依旧我行我素。

等楼阙坐下,郑娴儿便轻声嘀咕道:“怕伤心,就不要上台嘛!她们又不给咱钱,凭什么她们上了台,咱们就非看不可?”

楼阙顺着她的话说道:“没错。咱们还没抱怨她们打扰了咱们说话聊天呢!”

说话间又有两位姑娘上台表演,最后的结局同样是失望而归。

于是争相献艺的姑娘们终于消停了下来。

皇后没法子,只得重新唤了舞姬上台。

好在此刻酒已过三巡,众人都有些酒酣耳热,因此倒也不觉得尴尬。

皇后看着除了敬酒之外全程没有抬头的楼阙,心里越来越觉得气恼和不安。

但是作为皇后的尊严不允许她第二次被楼阙用“阳奉阴违”的方式反抗,于是略一思忖之后,她又把目光投向了皇帝,面带微笑:“看着这些年轻的小姑娘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的,才知道咱们确实是老了啊。”

“是啊,老了。”皇帝答应得很不情愿。

皇后不在意,仍然笑着:“人上了年纪,看这些声色之娱已经觉得有有些闹腾了,倒是越来越盼着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皇上,阙儿的年纪也不小了,他的婚事还是要尽快定下来才好啊!”

皇帝皱了皱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于是皇后便故意提高了声音,笑道:“郑氏跟随太子时日已久,且已有孕在身,自当早些定下她的名分——就给她个侧妃如何?”

皇帝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许久才沉声问道:“谁是‘郑氏’?”

皇后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臣妾是说……淮阳郡君。”

隔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冷冷地“哼”了一声:“淮阳郡君若是做侧妃,谁还能做正妃?皇后可曾听说过哪位亲王家中有年纪辈分皆合适的郡主?”

他既然这样问了,那当然是没有的。

皇后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皇上的意思是,要淮阳郡君做太子正妃?可是他们的事毕竟不好听,她又是二嫁之身……”

“那就先搁着!”皇帝烦躁地打断了她的话。

皇后脸色骤变,手指上的金质护甲“叮”地一声碰在了酒碗上,那声音震得她自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殿中群臣和女眷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插言。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终于醒过神来,声音干涩:“太子的婚事干系重大,如何能搁置?”

这时楼夫人忽然离席,跪了下来:“皇上、皇后娘娘,淮阳郡君确曾嫁入楼家做三房儿媳,但成亲之时,臣妇之第三子已经离世两年之久;且淮阳郡君进门之后并未过继任何子嗣到膝下,因此……其实算不得二嫁之身。”

她的话说得很没有底气,但意思是明白的。

她在为郑娴儿说话。

宁锦绣愕然地看着她,心中暗恨:这个朝秦暮楚的老东西!一见那女人封了郡君,立刻就忘了自己先前的嘴脸,着急跑过去跪舔了是吗!

真是可恶!

气恼之余,宁锦绣隔着桌子遥遥地向自家祖母使了个眼色。

宁老夫人忙也起身,颤巍巍地跪了下来:“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与淮阳郡君情深义重,天下皆知。此时郡君身世得以明朗,正是正名分的好时机啊!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才是天下百姓喜闻乐见的佳话呀!”

这番话一出,许多女眷连连点头,皇帝和皇后的脸色却同时难看了起来。

宁锦绣更是气得险些哭出声,忍不住跺脚叫道:“祖母!”

宁老夫人没有理会愤怒的孙女。她抬起头来,又补充了一句:“为人处世,善始善终方是正道啊!”

这一次,她的话音刚落,坐在楼阙对面的清宁公主已经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善始善终?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大吗?先奸后娶,皇家的脸都被他们两个给丢尽了!”

“清宁,不得多嘴!”厉贵妃在旁吓得脸色都白了。

皇帝的脸色却因为清宁公主的这句话而缓和了几分。

他清咳一声,缓缓地道:“太子的婚事不能搁置,淮阳郡君的事却急不得。皇后,今日便由你做主为太子选定一位正妃、一位侧妃,至于淮阳郡君如何安置,等她腹中的孩子诞下之后再议吧!”

皇后盯着郑娴儿看了好一阵子,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如此也好。郑……淮阳郡君如今有孕在身,确实不方便服侍太子,安居养胎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正埋头苦吃的郑娴儿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很方便!”

楼阙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皇后却立时黑了脸,险些把“不知廉耻”四个字喊出口。

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板着面孔向身边的一个宫女吩咐道:“汀兰,自今日起,你便是淮阳郡君的人了。回头叫内廷司帮你挑几个顺眼的丫头带过去,好好服侍郡君吧。”

宫女忙答应了,心领神会。

郑娴儿勾了勾唇角,低头笑了:“桐阶,咱们现在打个赌好不好?就赌我怎么死——我觉得产后血崩是最好的选择,你认为呢?”

楼阙没有答话,攥紧她的手站了起来:“父皇、母后。”

皇后立刻沉着脸道:“如果你是想为郑氏求正妃之位,干脆就不要开口了!太子正妃,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当的!郑氏虽然是安平郡主之女,可她父亲的身份却是一个卑贱的琴师,这件事本来就是皇家之耻!郡主跟人私奔难道就不是私奔了吗?郡主跟人私生的女儿就不是私生女了吗?何况郑氏自己的品行不端也是有目共睹,给她个侧妃名分,已经是……”

“住口!”皇帝愤怒地在扶手上拍了一把,焦躁地打断了皇后的话。

君王失态如此,成功地使得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皇帝皱眉看向楼阙:“你先安分些,现在不是你为她争名分的时候!”

楼阙立刻追问道:“现在不是时候,那何时才是时候?”

皇帝脸色一沉,盯着郑娴儿许久没有说话。

楼阙嘲讽地笑了笑,牵着郑娴儿走到帝后二人面前站定:“儿臣并不打算给娴儿争什么名分。儿臣只求父皇母后允准——选立太子妃的事,就此作罢吧!”

“那怎么行?!”皇后第一个不乐意了。

皇帝也不同意:“选太子妃是国之大事,岂能由着你任性胡闹!”

“父皇,”楼阙跪了下来,“儿臣一生随遇而安,始终不曾为自己求过什么。仅这一次,儿臣决意任性到底!”

“何谓‘任性到底’?”皇帝慢慢地站起身,帝王威严尽显。

楼阙抬头,微笑:“一生一世,一双人。”

“荒唐!”皇帝狠狠地摔了手中的酒盏。

殿中文武百官和女眷们全部跪了下去,无辜的舞姬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不知缩到哪里去了。

郑娴儿迟疑了一下,依着楼阙的身边跪下,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你是疯了吗?”

“闭嘴!”楼阙敛了笑容,脸色有些难看。

郑娴儿气恼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别玩这些吓人的游戏好不好?惹恼了皇帝要被杀头的!不就是娶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嘛,你娶就是了!又不吃亏……”

楼阙瞪了她一眼,别过头去不肯看她。

皇后不知何时也跪了下来,在皇帝的脚边急道:“皇上息怒,阙儿他是一时糊涂——一定是郑氏那个妖女迷惑了他!皇上,臣妾请求严惩郑氏妖孽!”

郑娴儿感到自己十分冤枉。

她真的没有迷惑楼阙什么啊!她甚至很支持他娶几个漂亮聪明的姑娘回家,一大家子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才好嘛!

皇帝一挥袖子把皇后甩到一边,厉声问楼阙道:“朕若不准呢?”

“父皇宽厚,一定会答应的。”楼阙神色从容。

皇帝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跟“宽厚”半点儿也不沾边,甚至隐隐有几分阴鸷。

父子二人,竟然就这样当着殿中百余人的面僵持了起来。

殿中鸦雀无声,跪着的女眷们甚至连自己身边别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许久之后,皇帝咬着牙道:“淮阳郡君不可立为太子妃。”

楼阙立刻接道:“那儿臣就终生不娶太子妃。”

皇帝闭上眼睛,长叹一声:“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你先纳两名侧妃进门,待淮阳郡君产下孩子之后,再作打算。”

楼阙闻言又笑了:“父皇,儿臣不会娶别人。”

皇后差点被他给气昏过去:“阙儿,你如今是太子,身上背负着天下的责任,不是从前可以肆意妄为的时候!你将来要挑的是万钧重担,你的后宫、你的子嗣,关系到的是天下!”

“行了!”皇帝冷怒声喝断,“如此任性不成器,哪有半点儿太子的样子!今日朕给你两个选择:放弃淮阳郡君,或者——放弃太子之位!”

楼阙面色未变,仍然丝毫没有迟疑:“谢父皇宽仁,儿臣选择放弃太子之位。”

“你?!”皇帝愕然了。

楼阙攥紧了郑娴儿的手,从容地笑着:“纵有天下在手,身旁无一知己之人相伴也无趣味。天下纵有千千万万个女子比她好,却无一人能够替代她——父皇明白的。”

皇后霍然站了起来,向御座旁边的侍卫厉声喝道:“大周江山不能亡于妇人之手,还不快将这个迷惑太子的妖女拿下!”

侍卫果然尽责,得令之后立刻向郑娴儿冲了过来。

“谁敢!”楼阙霍然站起。

“你是要造反吗!”皇后气得面目狰狞,宛若疯妇。

楼阙冷声道:“不是儿臣想造反,而是母后逼人太甚!此事全是儿臣一人的主张,与娴儿无关,母后要抓人,也该抓儿臣才是!”

皇后沉着脸,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阙儿,如今是这个妖女迷惑了你,所以母后这是在救你!你想想当年安平郡主的传言就该知道个中关窍!当年安平郡主迷惑了全京城几乎全部的贵家子弟,包括皇室宗亲——如今她的女儿自然也有同样的本事用来迷惑你!”

“荒唐!”开口斥责的不是楼阙,而是皇帝。

皇后迟疑了一下,神色仍然坚定:“这种话皇上或许不喜欢听,但事实如此——大周的天下,不能葬送在女子手上!”

侍卫们接到她的暗示,便依旧向郑娴儿扑了过来。

楼阙虽然竭力回护,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他又不能真的在皇帝面前拔剑杀人。于是眨眼间便有人抓住了郑娴儿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皇帝下意识地向前跨出一步,之后又生生顿住了,神色有些犹豫。

这时郑娴儿已被人拖着踉跄了几步,急得她扯着嗓子吼了起来:“你们到底讲不讲理?柿子只会拣软的捏,看起来气势十足,实际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会管,还好意思当皇帝当皇后呢!楼阙他自己蠢,就算你们杀了我,以后照样还会有别的女人来迷惑他……”

“娴儿!”楼阙有些无奈了。

这是骂的什么呢?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皇后已经气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皇帝的脸上却没了怒色。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郑娴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侍卫们知道郑娴儿的肚子贵重,并不敢过分粗暴地对待她,因此费了老半天的事都没能把她拖出去。

楼阙一直不怎么着急的样子,也不知是在等些什么。

郑娴儿却是真的生气了。尤其是看到皇帝那张脸上饶有兴致的表情,她不知怎的便觉得火冒三丈,于是想也不想地挣脱出一只手,扯下自己腰间挂着的玉坠,猛地向皇帝脸上掷了过去:“什么虚张声势的皇家、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我还不稀罕理你们呢!死就死呗,你们以为我怕死吗……”

皇帝看见一物向自己的脸上飞了过来,吓得瞬间白了脸色:“刺客!”

他的话音未落,太监张平已经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了过来,替他接住了那枚白闪闪很吓人的暗器。

然后,殿中众人便惊愕地看到,张平满脸惶恐,“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文武百官都吓懵了。

是什么暗器,把皇帝身边最沉得住气的大太监吓成这个样子?

淮阳郡君竟敢公然行刺皇帝!

如此一来,这个“妖女”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被迫观看了一场年度大戏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都恨不得在自己的额头上贴上“我没来过”这四个字。

这时皇帝终于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看着张平:“暗器是什么?”

“是……是定国玉!”张平吓得都结巴了,原本便尖细的声音此刻更是干涩得不成调子,听得人耳朵眼子疼。

“定国玉?!”皇帝脸色大变。

这一声吼出来,文武百官尽皆愕然抬头。

定国玉!

传说数百年前,前朝末代君王昏庸无道,天下义军蜂起,本朝太祖也在江南举起了义旗,参与了那场血雨腥风的逐鹿之战。

南征北战二十余年之后,太祖爷与另外一支队伍几乎同时接近了京城,胜败在此一役。

那时敌方所率部众足有四十余万,而太祖身边能用的兵力尚不足二十万,还要分出一部分来坚守后方,以防朝廷的余孽趁虚而入。

本来几乎是必败之局,可是大战之前的那一夜,太祖于梦中见一神人,对他言道:“灾厄已尽,正道将兴。今命你执掌天下,务要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可肆意妄为也!”

太祖自梦中惊醒,正自茫然,却发现手中多了一物,似玉非玉,不知是什么材质,上面有一些弯弯曲曲的符号,也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太祖连夜召谋士来议,却有一人见了此物当即拜倒,口称“万岁”。

据那人所言,太祖梦中所见的神人便是传言中的上古神祇羲皇,获赠之物虽不知是什么材质,但上面这些符号隐隐聚成“安定”二字,分明是命太祖执掌天下的信物。

太祖将信将疑,谁知次日大战之时,所将部众果真势如破竹,轻而易举地便将对方四十万大军打得丢盔弃甲,溃逃而去。

此后太祖率军入城,登基定了大周天下,便将这梦中得来的奇物称作“定国玉”,系了络子佩戴在身上,并定为历代君王传承的信物。

若无定国玉,便是有传位诏书、拿到了帝王玉玺,也不能算是大周皇帝。

二十年前,伪帝弑君窃国之后并未拿到定国玉,因此虽有诏书为证,大多数人仍然不愿承认他便是皇帝。此后宗亲内讧、百官离心,渐渐地内乱频仍,国势渐衰,终于在今年灯节,迎来了当今皇帝改天换日的壮举。

虽然民意帮着当今皇帝推翻了伪帝,但定国玉始终未再出现,因此朝中百官和民间的智者心里仍不免犯着嘀咕:定国玉不肯现身,莫非大周气数已尽?

只要定国玉不出现,不管当今皇帝把这天下治理得多好,也难以抚平天下人心中的这一层忧虑,因此也就难免会有宵小之辈图谋不轨,觊觎这万里江山!

谁都没想到,今日今时,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场景下,消失了二十年的定国玉竟然出现了!

皇帝和群臣都有些发懵,不知今日之事主何吉凶。

张平双手托着那枚玉坠,举到皇帝的面前,激动得泪流满面:“皇上,定国玉重新出世,天下……可以大安了!”

皇帝双手接过,捧在掌心之中反反复复地看了几十遍,激动得眼圈都红了:“是定国玉,是定国玉!”

群臣闻言,忙抛下别的顾虑,齐声道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帝大笑:“哈哈,你们不该贺朕,该贺大周国运昌隆!”

于是群臣三跪九叩,又贺了一遍“国运昌隆”。

欢喜过后,皇帝终于又想起了郑娴儿,脸色严肃起来:“这定国玉,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群臣听到此处,不由得也都暗暗猜疑。

莫非,是当年安平郡主从宫中带出去的?

可是当时伪帝窃国已有数月,若是定国玉尚在宫中,他如何能搜不到?

皇帝比旁人知道得多些,更是直接排除掉了这种可能性:安平郡主是假死出宫,装棺之前少不得要被宫人剥光洗净换上寿衣——哪里有机会偷什么东西出来!

事关重大,殿中所有人都在等着郑娴儿的回答。

郑娴儿却一脸茫然地看向楼阙。

定国玉?什么是定国玉?她不知道呀!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立时冷了下来:“阙儿,定国玉关系到我朝国祚,你怎可随意赠与妇人!朕对你寄予厚望,你便是这样回报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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