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个军师的一再苦劝,摆明成破厉害,讲述这件婚事的大好道理,刘备不再那么坚持了,但他说:“刘瑁和我是同宗,这在礼法上真能合适吗?”
“利大于弊,”法正他不紧不慢的劝说道,“若想迅速收服当地人的心,成败全在这桩婚姻上。”
“哦……”刘备和法正真的很投缘,应道,“那就依孝直之言吧,但事儿要等到了成都破了之后再办。告诉吴懿现在不必太张扬。”
“诺。”
江辰在一边听得来气,自己费尽唾沫,怎么劝说刘备他也没听。法正一来,没有见他费什么事儿,这功劳反成了他的了!怎么好事儿反成人家的了?我倒是替他人做嫁衣了,可吴娘娘到时候感谢谁?
这天下的事儿就是这样叫人难以理解。现在的格局成了这样:一般若是提到军事上的行动和安排,庞军师一提,刘备就能立刻同意;而一到了政务上的大事,法正一提,刘备也是言听计从。
和法正两人退出来,江辰他不无酸酸的语气道:“孝直,你跟我说说,要让主公信服到底你有什么秘诀?看来你说话真是比我更好使啊!”
“哈哈哈哈!”法正毫不客气的笑了,傲然接受了带钉子的恭维,“士元,你我虽说同是军师,但侧重的方向不同,你擅长用‘奇’,奇谋妙计,诡兵破敌,比如说那个什么‘襄阳炮’,我承认我确实做不出来。但我的特长在于用正兵,整顿三军,带兵训练,排兵布阵,在战场上指挥作战,两军真刀真枪的厮杀,这些事都是我的特长,要知道,仅凭些阴谋诡计可是不行的哦!”
“呵呵呵!”
江辰心说我呵呵你一脸花露水!他冷笑摇头道,“奇正本是一体,相生相长,没有正兵哪会来的奇兵?孝直我看你今天是心情好,想约我在外边来吵吵架玩吗?好哇,我愿意好好陪你讨论一下!”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你我又不是没有计较过,分出来过胜负么?哈!”法正打着哈哈,看江辰生气的样子,直到自己满意了,这才正色的问,“我听说你已经向主公请命,去迎战马超了?你可有把握吗?”
“怎么,你又想跟我抢功劳吗?”江辰半得意、半讥讽的答。
“士元我这是担心你!担心你要带出去的那么多兵将!”
法正真着急了,连心眉毛蹙在了一起:“马超的骑兵威名四海皆知,恐怕我军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力量和他直接对决!你拿什么跟人家拼?刚组建的那三千骑兵?不提也罢——马儿可远非张任可比啊!”
“那这么说,孝直你一定是有什么好的计策可教我的喽?”
“那倒没有!”法正道,“但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正是最好的办法!我告诉你,你唯有守,才能不败。他的骑兵再厉害,也飞不上葭萌关的蜀道,你扼守住险道,假以时日。熬到他山穷水尽之时,那马超自然就会投降了。另外我听说张鲁对马超也是半防半用的,你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法正一语中的,话好听不好听的要看内容。
“嗯!孝直你说的对!”江辰点头,挑起大指表示认可。既然人家真关心他,一咬牙,索性他把实话说了:
“但我还是希望马超在战场上,能臣服于你我这样人的手下,而非他山穷水尽了才来投降的,那样还能显出你我什么本事来?那不还是让他仍然的傲气十足?”
“士元呐!”法正听在耳里,吃了一惊。看四外没有什么闲人,也压低了声音道,“我何尝不也是这个想法?但是难呐!这儿没有外人,我跟你说句掏心的话,谁没有点自己的私心?但我好意劝你一句,你可要量力而行!”
说着,法正和江辰打个对眼!江辰感觉得出,他那双鹰眼里透着一点神秘莫测的真诚!
两人对视良久,让内心中“惺惺相惜”的震撼感持续飞了好一会!
“孝直,”江辰慢慢的说,“其实我这次真的很想让你看看,我的正兵是怎么用的!”
“哼!”良好的气氛刚建立起来,又开始斗上了!
法正气急败坏:“好哇,庞统,你又想说什么‘非我莫能为也’了吧?好,我算是明白了,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那你就做吧!和马超拼拼看!我可劝你,新收的小妾可要及早享用啊,齐人之福啊,莫不然,恐怕你都没有机会了!”
“哼!不劳嘱咐!”
“哈,才懒得理你!”
法正又给气走了。
但江辰心里却很惬意,有个知己知彼的竞争对手,也蛮爽!口快嘴直?聪明?我很乐意让你看看我有什么能耐!
虽然现在还对马超的战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不了解,但战场上的凶险他也了解些了。
就算知道凶险,还能不试一试吗?自己活着就是为了打仗来的,还能真让马超给吓退缩了吗?我会有绝招的!
想着这些事回到了大厅,这些人还在喝呢!来到吴懿面前,江辰把刘备的意思简要给他一说,并嘱咐吴懿“不要张扬”,吴懿激动坏了!
他语无伦次的要跟军师表达感激的情绪,江辰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这事儿定了也就是了。
见江辰心不在焉,吴懿误解了,还以为军师等着自己的承诺兑现呢,忙道:“士元你放心,别说十名美女,就是百名千名,以后你只要喜欢的东西,我老吴也拼了力气帮你给弄来!咱们蜀中别的没有,就是不缺上等的佳丽!”
“吴将军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哦!好东西咱们也有的是!咱们这儿的蜀锦、绸缎、佳酿、各种特产,要什么咱们这儿就有什么!”
“呵呵。”
江辰苦笑,不知道怎样的做解释。正这时候,小将吴兰、雷铜两人走过来,手里举着酒樽,吴兰脸色红扑扑的对吴懿行礼:“族叔请了。”
吴懿跟吴兰的关系其实很远,平时吴兰可从来没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说句话的。在西川吴氏大族里,吴懿的身份,若说在天上的话,那吴兰就直接在地面。若不是这小子刚立了军功,又攀附了庞统的亲事,吴懿仍然不会理他。平常看见这小孩儿给他施礼,他不会理的。现在吴懿心情格外的好,竟然笑着给吴兰点了个头,和气道:
“吴兰呐,以后有什么事儿着急的,来找族叔就行了,不必客气!”
“是!”其实吴兰在心里要多恨吴懿就有多恨他,一向不敢表达。只不过想找军师说话不得不打这个招呼。跟吴懿没有什么话,他转脸对江辰说:“军师,小将吴兰要敬你一杯!”
江辰笑脸相对:“吴兰啊,今夜私宴,你我都是一家人了,以后要多来往走动!知道了吗?”
“诺!”吴兰高兴极了,一扬脖子把手里的酒痛快喝了个干净!江辰也拿袍袖挡面,这杯认亲酒是必须要喝干了的。
哪知道,旁边的小将雷铜手真快,紧接着给递过来第二杯,虎着个小圆脸说道:“末将也斗胆在军师面前讨个吉祥,嗯末将先干为敬!”
“咕咚!”他干了!
江辰一皱眉,心道雷铜这样做是否有什么用意啊?不喝又不行,因为这小将确实也蛮可爱,平时又少打交道。
正难解围的时候,魏延、冯习这两个惹事包上来了,魏延笑道:“我说——吴兰呐,你小子可以啊!不仅在战场上爬城门抢功劳比别人快,认亲戚也不慢嘛!以后我们这些老将全都要靠边站喽!”
“魏延你什么意思?”吴兰眼眉就立起来了,他和魏延还真就不怎么对付,两人到了一块就要动刀!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啊!”魏延摇头晃脑、皮笑肉不笑的看看冯习,怪声道,“就是觉得某些人本事不大,运气又太好,哎!其实真没意思!”
“你说什么?”吴兰也算是识字、念过大书的人,竟被魏延的几个“意思”给搞蒙了,但魏延身边的冯习煽风点火,阴不阴阳不阳的又问雷铜:“怎么,你也有个妹妹吗?老子也想结一门亲呢!”
“你他娘的放屁!”雷铜听出意思了,恼羞成怒,挥拳就要打冯习。冯习别的不在行,打架那是太入门了,向来不是吃亏的主儿,一晃身就拉开了架势,腰里的长剑先拽出来了!
“苍啷!”吴兰雷铜的长剑全都习惯性的出匣,两边的人毕竟曾是敌人来着,一时间这大厅刀光剑影,充满杀气,江辰气得把身子往中间一横,骂道:“行啊你们,耗子动刀窝里反,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军师吗?有力气都给我往战场上使去!”
两边把剑都收了,冯习嘟囔道:“开个玩笑而已,我哪想到他脾气这么大的?”
“让你惹事!”江辰骂冯习,“这次出兵战马超的事儿没有你的份儿了,你手下的骑兵暂时交给魏延带!”
“军师!”一听要夺他的兵权,简直比要冯习的命都让他难受,这么大个将军“噗通”给江辰跪下了,“我错了,你打我罚我都可以,我求你不要夺我的兵!”
“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江辰也不想做的太过分,说道,“你起来吧,这不算夺你的兵,就算暂调吧,等我回来后再把兵还给你。”
“诺。”冯习呲牙咧嘴的站在那儿,疼得像挖了他的肝。
江辰又盯着吴兰、雷铜:“你们……”
“末将在!”两人心里忐忑,忙不迭的插手施礼。都想,这军师惩罚荆州自己的人都这么厉害,还不得狠狠的羞辱自己啊?就等着惩罚了。两人心说就算夺了我们的兵也认了,反正手里还没有多少人!
“你们随本军师出征!”
“真的啊!”他们俩喜出往外,这哪里是惩罚,这比赏赐还让人痛快呢!有仗打就有军功立了!
“文长你也随我去!你们要并肩作战,同在一个战壕里,我就不信你们还能剩下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