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说她是后来者,真正的秦如歌已经死了,可她那具皮囊,的确追逐过慕容琰,他不爽。
“燕王妃仍是容侯府少主人之时,六弟还是动了碧落城。他现在又来讨好你们了,燕王猜,这一回,该动哪里了?”
凤明煌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暗指什么,不就是燕王府么撄。
“二皇子对我们夫妻还真是关怀备至,留步吧,不必送了。”
目送其项背远走,慕容琰神色不明,垂于袖内的手微微收紧。
现在的慕容汾,已经足够和他抗衡,凤明煌若是选了错的人......
杀气一闪而逝。
他打了个响指,心腹现身请示。
“让你安排的事情,办好了吗。偿”
“办好了,殿下,是现在动手吗?”
“不,暂时先不要动。待凤明煌表态,再决定要不要用这批人。”
如果凤明煌与他为敌,那么,慕容汾只有成为死人,一切才会回归原轨道。
“还有,对方说,人给了我们,买卖两清,尾数该结了。”
“尚未事成,谈何两清,让他再等等,静候佳音,本殿总不会亏了他。”
“可是,上次与这人谈判,他已经颇为不悦,说我们言而无信。其实,他要的,也不过是神农堂的情报,并非价值连城的钱财,殿下何必因此和他闹翻。”
二皇子现在最需要人才,不可再失去任一助力。
现在连一个小小的胡商,也能和他平起平坐谈判了是吗!?
慕容琰内心大大不悦,可是也没有别的法子,心腹说的对,现在不是和那人闹翻的时机。
可是他不懂,神农堂的情报,有什么可探究的。
神农堂......又是和凤明煌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铺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遍布整个南越。
他不是没有派人查探,可是并没查出什么有意思的消息来,要么是压根没有值得查的,要么是凤明煌那边水太深......
难道,凤明煌,又在偷偷筹划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巍峨宫墙,奴仆良众,护拥之主,一身真红大袖衣,以红生色花罗为领,红罗长裙。红霞帔,药玉为坠子。
贴身婢女端着食皿,碎言:“正妃娘娘也是的,整件事情也不是尊妃娘娘的错,姐妹共侍一夫有什么不好的,自委身殿下,尊妃娘娘事事以她为先,帮她处理了多少麻烦事?她也不知道感激。”
“月姐姐只是偶尔跟我闹闹别捏,无伤大雅,你少嚼舌根,慎言。”虽然婢女声音放低,但人多口杂,有话,还是放在心里最安全。
婢女吐吐舌,不再多话。
月姐姐从太子妃,变成二皇子正妃,而她,秦观心,从汝阴侯府,抬到慕容琰的床上,成了仅次于正妃之下的皇子尊妃。
月姐姐打小便迷恋二皇子,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而现在,她却跳到亲姐姐的心里,成了她的蚌中砂。
更何况,以前是她自己谢绝皇后的意思,不愿委身慕容琰,这次变卦,哪怕是身不由己,月姐姐怨她,也是合情合理。
拐角处,一人龙章凤姿,迎面而来。
秦观心眼神刷的一亮,随即,亮光马上湮灭。
秦观心一行人停顿,纷纷给他行礼问安。
她低埋首,身子弯得深。
无人知道,她心底的波澜有多高多壮。
多少个日夜过去了,一切,仿若昨日,而他,还是那么出色,一眼,就能勾人魂魄。
那人嗯哼,便是应和,与他们一行人擦身而过,没有多留片刻。
待其脚步声远了,秦观心才算堪堪回过神。
她没有回身去看那个经常入梦的男人,婢女偷觑主子,看着......似乎有些失神呢。
呵,燕王,此时一定是看轻她的吧,一个委身二男的女人,不贞不洁。
秦观心冷笑,瞥了身后那些人一眼:“愣着作甚,继续走,别让殿下等急了。”
看轻便看轻吧,现在,凤明煌于她而言,什么也不是了。
秦如歌率先回到燕王府,莲儿揽月迎了上来,莲儿叽叽喳喳追着问:“王妃,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王爷呢。”
“二皇子相请,王爷不好推脱,便去坐坐。”
凤明煌秉性如何,揽月在燕王府这些日子,摸清不少,那人岂是推脱不能之人,分明也是自己起了心思到慕容琰那边走动。
燕王府卷入夺嫡之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蘅,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如歌啊。
揽月收敛神色,把秦如歌带到偏厅:“王妃王爷离开府中不久,他便来了,等了王妃好半天。”
厅子中央,伫着一道颀长身影,赫然是帮她在神农堂各大分铺走动的辰龙。
久别重逢,辰龙喜形于色,给秦如歌见礼,才道:“小姐安然无恙,属下便安心了。”
秦如歌目光黯下:“丑牛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辰龙神采失色,沉重点头。
“这是命,命中注定,小姐,不要自责。”
秦如歌扯扯嘴角,没说什么。
辰龙强自打起精神,又道:“对了,属下这次匆匆而来,一是为了快些见到小姐,确定小姐无恙,另外,有一事禀报。”
“说。”
“有人在偷偷打听神农堂的事情,属下顺着线索去查,发现......是二皇子的人。”
“慕容琰?他查神农堂作甚。”神农堂暗里钉着凤明煌的名号,难道慕容琰以为查出神农堂的底细,便可对他进行进一步的游说?
“不知道,但可确定,其心为歹。”
秦如歌点点头:“不能让他查出细末来,否则近日我们所做的功夫,可能便要白费了。”
神农堂尚未站稳脚跟,连根拔起,不是太难的事情。
“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各地分店有参资当地权贵富商,那些人有一定名望,可挡一挡风,推阻二皇子的人手。属下隔了好几层人脉,才间接管着各地分店,小姐更是从无露面,短时间内,他们应该查不出什么来的。”
“嗯,如此便好,此事我全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慕容琰那渣渣,竟然起歹念动她,看来他还有分心的余地,该让他分身乏术,没时间管别的。
辰龙前脚刚走,孟玄色后脚便到。
“纳兰珀那兔崽子,真能折腾。”
孟玄色提起茶壶猛灌水,渴死他了。
“孟公子,发生什么事情了?”莲儿好奇道。
孟玄色屁股靠着圆桌,双臂交叉抱胸:“小丫头片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孟玄色给秦如歌使了个眼色,秦如歌便让莲儿揽月等人退下。
“没别的人了,有话快说。”
“来了,苗疆那边的人。”
不出所料,她反应颇为激动。
凤明煌想的没错,明渊夙夜派来的人,没有找上燕王府,而是选择驻守长安城外的演武场,以避人耳目。
“纳兰珀那小子,差点没死在他手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孟玄色扶额道,还好那小子没有损伤,不然主上命令他暗中保护纳兰珀,估计要搞砸。
“玄色,本王看少你一会儿,就上房揭瓦了是吗?”
孟玄色脑子里松懈的那根弦,一下绷直,正襟危站着,正经脸目视前方迈入的男人。
“王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他怎么就上房揭瓦了,他一直对主子鞠躬尽瘁来着,这个锅,他坚决不背。
“自己数数,这里有多少人。”
孟玄色仿佛看智障的眼神儿,主上现在是连数数都不会了么。
“你,我,她,三个人啊。”有啥子问题呢?
“所以,本王不来,你便是和本王爱妃单独相处了。”凤明煌一脸呵呵,寒气迸发:“避嫌,知道么?”
有没有搞错,主上竟然连他的为人都信不过!
这么酸爽,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呀。
孟玄色嘴角抽着抽着:“王爷,玄色数错数了,你我她,还有暗卫和十二地支。”
言外之意,就是人多着呢,他老人家没回来,他也不是单独和王妃处着。
“哼,来的人,怎么说?”
他所指,自然是苗疆的人。
孟玄色这才松气拍拍胸口,总算是翻过这一章了。
“他说,五日后,城外紫云观见,要王爷王妃,一同前往。最好不要带其他人,以免太过显眼。”
凤明煌颔首:“你去安排一下,五日后,本王和如歌前往普陀山拜佛求子。”
拜佛求子。
孟玄色下意识扫了秦如歌平坦的肚皮一眼,小煌煌么,主上一日不清掉体内乱七八糟的奇毒,遑论要子嗣。
也罢,不过就是个借口。
“明白,这就去准备。”
夫妻两人回房,秦如歌为他卸去外袍。
“待这几个月给你补好身子,血脉充盈以后,就不会时时感到寒冷了。”
凤明煌深笑,两指夹出书信:“你看,慕容琰那家伙送到本王手中。”
秦如歌展开书信瞄了两眼,一入目就清楚明白整封信的内容。
嗤笑:“慕容琰,真甜。”
“嗯?”凤妖孽的语气调调,有些危险。
“天真的人,不是很甜吗。”
凤明煌哂笑,赞同点了点头。
“我还接到消息,慕容琰在查神农堂,大抵是冲着你来的。”
眼前女人淡然以对,眸底真挚,好像过分真挚了,凤明煌眼里燃起星屑,拇指食指捏着她的下颔:“又想让本王做主,给你拔除障碍。”
某女一双清眸一闪一闪亮晶晶,龇牙笑着。
凤妖孽冷哼,傲娇道:“甜头呢。”
秦如歌眼角滑翔。
“这样吧,洗手为君做羹汤,为本王做一顿饭,如何?”
他有些怀念,流落鱼米乡那些日子的味道。
离开以后,大事小事缠绕,很久没有那样恬淡了。
诶?这么简单?
秦如歌点头如捣蒜:“没问题,只是一顿饭啊,早说嘛。”
凤妖孽眉眼微冷:“爱妃要是觉得不够,还可以自请肉偿,本王不介意。”
“......”
秦如歌赶紧捂住嘴,拼命摇头。
开玩笑,肉偿,估计最后骨头都不剩了。
稍微有几晚主动了些,结果就是白天几乎都在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没尝过滋味,这丫简直猛如虎,随着了解越来越深入,不似一开始那般生疏、手忙脚乱半天才成功上垒,这人现在熟练得简直让人发指。
这么嫌弃?
凤妖孽高高扬起眉峰。
很好......
既然得凤妖孽首肯,愿意帮她转移慕容琰查探神农堂一事的动向,她便也放心不少。
睨着信上熟悉的笔墨字眼,她问:“你怎么打算的?真要掺和到夺嫡之战?”
凤妖孽扯着衣领,微微露出内衫,和一截性感玉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