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师兄们围着我问“小苒,怎么一身的血腥气。”我垂着头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句“吐血吐的。”,回到屋子里躺在榻上还在想司命和师傅说话时的神情,真是不屑一顾到骨子里,师傅虽然不务正业也不至于那么差吧,就算师傅真的是不学无术,那这仇我也记下了,我师傅就是再不好也是不能让别人说的,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迷糊的睁眼,师傅正坐在我床边,不争气的红了脸,一扯被子“师傅,你要干嘛。”活脱脱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师傅咳了一下“准备好了么。”,“阿?什么。。”,然后我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彼时我正坐在灶台前叹气,人家历劫都是王侯将相,富甲一方,再不济也是大家闺秀,怎的我就这么命苦,托成了个烧火丫头。师傅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真的踹我下来历劫,我当你随口说说的。我正感怀自己的悲苦境遇,后脑勺就挨了一下,“小妮子你偷懒是不是。”我捂着后脑勺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冤枉啊,脸都吹黑了还偷懒。前一秒还在训我,后一秒就变狗腿,嘴都咧成太阳花了“姑娘怎么出来了,陈公子这么早就走了。”那穿着水绿色薄衫的女子打着团扇“那陈夫人来闹了两回,他也不敢多留,吃了茶点就回去了。”,“天儿热,姑娘来这后院做什么,回屋早点歇着吧。”,“我是来跟妈妈你说说,那烟倾房里有三个使唤丫头我就只有一个,妈妈你可不能这样偏心。”,“哟,我的小祖宗,不是你之前嫌屋里人多吵得很,把那两个丫头赶了回来。”那女子一吊眉眼“那烟倾来与我讲排仗,难道我会怕了她不成。”,“好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挑两个伶俐的丫头。”那女子伸出葱白的手指一指我,“我瞧着这黑脸的丫头就不错,我先领回去,你回头再给我补一个就是了。”我愣了一愣一直没有动,突然耳朵被狠拧了一下,我一个激灵蹦起来,“姑娘跟你说话,你发什么愣。”我低眉顺眼的走到她跟前,她看了我一眼“多大了。”,也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两千三百一十七。。”刚说完我就赶紧捂住嘴,我都说了什么,对面的三个人都掩面笑了起来,女子身旁的小丫头说“莫不是被烟熏坏了脑子,怎的胡言乱语。”,“刚好,我就不喜欢那种伶俐过头的丫头,脑子不好使就刚好。”
没错,我不单是个烧火丫头,还是青楼的烧火丫头,司命你这仇记大发了,而挑中我的这个女子是这瑶月楼的红牌之一坊绛,之所以是之一是因为还有其他两人都是红牌,也就有了最初开场那场大戏。
在她房里可比烧火好多了,我只要端茶递水装傻子就能讨她欢心。要不怎么说是红牌呢,恩客真是不少,我这从早上到晚上脚就没着地,第一天腰酸背疼,坊绛身旁的小丫头从一安慰我“前几日是不习惯的,日子长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我生生的叹了口气,是阿,日子还长着呢。瑶月楼有三个红牌,是打死也不能招惹的,坊绛,烟倾,瑟珏。三人的风格也不同,坊绛是风情万种的性感路线,烟倾是善解人意温柔路线,而瑟珏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出了名的才女。总的一句话,坊绛是小妾,烟倾是红颜知己,瑟珏是求不得的白莲花,定位倒是很精准。那****问从一,“怎的瑟珏姑娘琴棋书画都精通还沦落到这风尘地。”从一瞥了一眼内屋才同我说“说是邻国亡国的时候逃过来的,看那样子应该旧时也是书香门第的家底。”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书香门第是什么,书是香的还是门是香的,师傅没教过我,自我过来这段时日烟倾是见过很多次(谁让她俩动不动就往一起掐的,拦都拦不住,就是吃个梨也要分个高下。。),那瑟珏我倒是一面都没看到过,听说她身子不好,也就不怎么出来走动。不知怎么每次睡醒起来总觉得忘掉了一些什么,现在我大概只模模糊糊记得我有个师傅了,何时入门,又学的什么艺都记不起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虽说七八岁以前的记忆是很容易忘掉的,这么安慰一下我又就觉得很正常了,毕竟我脑子不好使,师傅。。他长什么样子呢,我正思虑着正经事(回忆长相),从一一推我,“干嘛呢,一副大号上不出来的样子。”,“哪有。。”,“好了,姑娘叫你进去。”,叫我?这还是头一遭,我赶紧颠颠的跑进去,坊绛正在染蔻丹,我候在一旁不说话。她看也没看我“去收拾几件衣物,一会儿成王府的步辇来接我们,我着实愣了一愣“姑娘被赎身了么。”她停下手看着我,倏的叹了口气破天荒的没骂我“我哪里有那么好的运道,不过是过去住几天,还是要回来的。”她一直是盛气凌人的,眉眼上扬,嘴也不饶人,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软弱的样子,可也只是一恍惚而已,“还不快去,杵在这儿做什么。”厌烦似的一拧眉头,我赶紧跑出去,还是这样凌厉的坊绛我比较熟悉,有一种人你看她强势习惯了,就一点也见不得她弱的样子,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