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疑点就是阿姨到底是直接打的到的田家湾,还是坐公交到的田家湾。如果是坐公交的话时间上正好可以吻合。但是如果打的的话,就会空出一个小时多点的时间。这段时间是和人见面了,还是自己做什么了?都未可知。”
“关于时代大厦的线索基本就到这了。”靳一轩暂停了录像,起来走到内阳台打开窗户活动活动四肢。初冬的寒气瞬间冲进房间。
“以前我有吸烟的习惯后来气管不好戒了。要不吸烟正好可以思考。”靳一轩说着脑袋伸出窗外:“现在这什么天气,天天雾霾连一个星星也看不到。”
说到吸烟胭脂马上想到殷斐。殷斐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二点四小时是不吸烟的。他倒是没吸出什么毛病。
唉,胭脂晃晃头这时候自己怎么能想到这个变态呢。他不配!
为了驱赶脑海中忽然冒出来的殷斐,胭脂提着咖啡壶说了一句咖啡没有了。又去煮了咖啡。
厨房里咖啡壶咕嘟咕嘟滋生着热气香氛。
“哎,胭脂,你妈妈那时候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咖啡煮到一半靳一轩忽然从房间里探出头问。
“有的话我也不清楚,那时我还小啊。不过,妈妈那时和工厂的会计走的很近,周末一般都带我去会计家玩,或者和会计一起带着孩子吃饭逛街。会计——就是后来的继母。”
“哦。”靳一轩轻轻哦了一声,又把头缩回去。
咖啡煮好,东方已经微微发亮。
“靳大哥,为了我连累着你一晚上没睡觉。谢谢。”胭脂由衷的感谢靳一轩。
靳一轩笑了伸出手又要揉她的头发伸到一半缩回去说:“傻丫头又说傻话,哎,算了等你头发长我再揉你脑壳。”
“嘿嘿。”胭脂尴尬的附和。心里说,怎么会长呢,那个变态根本不让头发长长。靳大哥,抱歉。
新的一壶咖啡煮好了谁都没喝,胭脂睡床,靳一轩睡沙发,两人都和衣眯眼各自打算睡上一觉。
只是在看了屏幕里妈妈的影像后,胭脂怎么还睡得着。
脑海里七上八下的翻滚着十五年前和妈妈相处的记忆。
胭脂自小聪敏懂事,思维自立能力都高于同龄小孩,所以和妈妈在一起的记忆一幕幕都非常清晰。
她按照靳一轩的话仔细回想了印象中那几年妈妈交往最多的朋友,好朋友。除了何会计,还有一个人叫杨叔叔。是四中的教师。
胭脂不知道杨叔叔的名字只记得杨叔叔每次和妈妈见面妈妈都要唉声叹气。
她决定天亮后先去四中找杨叔叔问问情况。
流着眼泪不知不觉胭脂也睡着了,醒来时阳光洒在床上,抬头看石英钟,十一点了。
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哐当声。
胭脂走进卫生间洗脸漱口,靳一轩在门外说道:“胭脂午饭吃什么?腌笃鲜怎么样?我就这一道拿手菜。”
“我来做吧,靳大哥,你再睡一会。”胭脂边擦脸边走出来说,忽然包里的手机急促的响铃。
一听这铃音就是殷斐的。胭脂最近给他换了专属铃音——霸王别姬。
靳一轩的专属铃音则是采蘑菇的小姑娘。这首诗胭脂最喜欢的儿歌。
胭脂瞬间很尴尬,她不想在靳一轩面前和殷斐打交道,她甚至根本不想让靳大哥知道有殷斐这个人的存在,和她那纸龌蹉的交易。
匆匆的拿起包,胭脂头发也没梳理,反正短也没什么可梳的。
“靳大哥,我临时有点急事,先走了。不好意思,下次我来给你做腌笃鲜。”
走出靳一轩公寓楼的铁门寒风刺骨。
她哆哆嗦嗦的拨打殷斐的电话:“嗨,亲。”
现在到处流行叫亲。胭脂觉得她和殷斐之间叫亲是最合适的了。
他们既不是亲爱的,也不是老公老婆,更不好说喂,那就只能是亲——这个不远不近的称呼。
“亲?昨晚,你亲哪去了?”殷斐极为不悦的声音。
“昨晚?我在自己公寓休息了。你找我吗?”
“银杏路的公寓?门铃按碎了你没开。”
啊?他竟然知道我银杏路有房子,我在他面前竟然一点**都没有?胭脂立刻很反感:“你调查我?”
“这有什么不对吗?我是雇佣付钱方,你是结钱服务方,我有权利知道我的雇佣者住在哪。不是吗?”
雇佣?切!还东家呢。
胭脂隔着电话啪啪煽了电话那头的殷斐两嘴巴子。意淫的煽。真打,她没那个资本。
长出一口气,胭脂轻松的说:“对,你说的都对,你有钱你有理,好了吧。殷总有什么指示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殷斐语气非常不客气:“合约写的清清楚楚随叫随到,你没守约。”
“抱歉,我可能睡着了,真没听见有什么异常的声音。”
“现在到别墅来。”
“好。可是殷斐,我能晚一点吗?我必须要找个人有点事。”
“不可以!”殷斐冷冰冰的说完便挂线。
胭脂用皮靴狠狠的踢了马路牙子的石头几脚:“变态!”她真想找点比变态更狠的词汇骂他。
花了三十元打的到了市郊。一进别墅,就看见殷斐深陷在沙发里只露出脑袋顶,长腿架在对面的茶几上不知道在干啥。
“我回来了。”胭脂将包甩在玄关衣帽架上说道。走到殷斐沙发边上,瞥见他正在手机上打游戏。
切,也是个沉迷网游的小毛孩。胭脂没有玩游戏的嗜好在她看来沉迷网络游戏的都是学生仔******。
她还以为这冷酷无情的殷变态私下的爱好有多高大上呢,竟然是网游。
“好,去烧饭吧。”殷斐头也没抬,淡淡说道。
胭脂的火蹭蹭蹭往上冒,心里默念冲动是魔鬼,和变态冲动会变成魔鬼。
忍了忍放缓了语调:“你找我就是要我烧饭?”
“不然你以为呢。”
“东家,看来我们得谈一谈了,合约里写的是你算计我的身体,没说我必须要给你烧饭。我高兴烧那是我高兴我不高兴烧也可以不烧。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时候不能你说要我放下一切来烧饭我就得放下一切来给你烧饭。”
“说的太绕了。女人,你的手也是你的身体的一部分,你用你的手给我烧饭。我算计你的手也没错。”
额——
“好,你有知识你有理。那,东家今天要吃什么?”
“腌笃鲜。”
腌——怎么今天中午流行这个吗?城南到城北都要吃这个。
“好。东家稍等。”胭脂找来一块桌布当围裙系在宝姿套装外面走进厨房。
厨房还是她前一天走时的样子,看来除了她,这厨房比她孤独。
胭脂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咸肉,取其夹心位置,切下几块。
又拿出几块新鲜的猪肋骨。
将咸肉在水里稍稍浸泡一会儿。放入锅里大火烧开,火焰敲击锅沿发出嘟嘟嘟的声音,胭脂一边撇着汤锅里的浮沫一边想,这可能就是腌笃鲜这道菜名的得来吧。嘟嘟嘟嘟——笃笃笃笃。
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盖上锅盖,待汤锅慢慢炖的时候,胭脂再将百叶结和鲜笋放进热水烫走生笋的腥味和豆制品的豆味。
然后将鲜笋和盐扁尖笋一起放进汤锅,闷上锅盖,开始小伙慢熬。
这一熬至少要一小时,这样熬出来的汤乳白色清爽入味,最后再放百叶结。
忙乎了一个多小时,胭脂将腌笃鲜端到清爽明亮的实木餐桌:“东家,腌笃鲜已备上,请您用膳。”
“怎么,没做酱肉吗?”
殷斐依旧窝在沙发里玩游戏,头也不抬的说。
“酱——肉?你刚才没说啊。”
“我现在说,可以吗。”
“好吧,您说。”胭脂忍住冉冉升起的怒气。
“不要酱肉。”
“哦。好。”胭脂这才顺过来一口气。
“做酱汁儿鸭子吧。”
啊?呼!变态,你诚心的!
胭脂懒得和他废话,转身再次向厨房走去。
酱汁儿鸭子连料理带上笼屉蒸足足用了三半小时。
鸭子在蒸的时候胭脂就坐在厨房椅子上打瞌睡补眠。
终于胭脂将酱汁鸭子端上了餐桌。满室鲜香。连墙上的蒙娜丽莎都笑了。
“东家,请您用膳。”
“咸蛋黄焗南瓜会做吗?”
胭脂的东家已经不玩游戏了,开了电脑,又不咸不淡的来一句。
室内有一分钟的沉默,胭脂在殷斐背后足足用眼光杀死他好几遍,如果眼光真能杀人的话。
“东家您还有其他吩咐吗?能不能一次说完全了。免得我以为你大喘气呢。”
“我慢慢喘。”
胭脂咬咬牙,一扭头再次向厨房走去。
从咸鸭蛋里掰出两个咸蛋黄,用叉子当当当碾碎,这时咸蛋黄鲜香糯的香味刺激着胭脂的胃液,她已经大半天没吃饭了。殷斐中午电话说烧饭,现在已经是烧晚饭,可她还没吃中饭。
噘起嘴,殷斐,我剁剁剁你。
剁完了殷斐咸蛋黄,胭脂又将南瓜切条去皮刮瓤放入水中煮软捞出。
最后将蛋黄泥放入油锅炒热裹紧南瓜条,炒勺轻掂几下。
鲜香沁脾,胭脂恨不得一口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