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节:狼来了
从前,有一个放羊的小孩,叫薛立
一天,在山上放羊的他突然感到无聊,便朝着山下农耕的村民们大呼“狼来了!救命啊!!”,山下的村民听到呼救声,慌忙拿起农具上山保护孩子,结果发现只是一个骗局,孩子看着他们的表情哈哈大笑,并以此为乐的戏耍了村民好几次。
一个邻村的猎人听说了这个事,想要教训一下这个说谎的孩子,便披上了狼皮,在平常小孩放羊的时候,从草丛里突然跳了出来,发出狼一样的吼声,想吓唬一下这个孩子。
放羊的孩子发出惊呼声,吓的跌坐在地上,指着猎人说道:“快看啊,刘叔,赵大哥,狼真的来了!!”
没想到还有其他村民在,猎人有点尴尬,他站起身来,挠挠脑袋,“大家别害怕,我只是…………”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嘴张的老大,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所谓的羊,都是披着羊皮,被截断手臂和腿脚的村民所扮演,那些羊皮缝在他们裸露的皮肤上,口也被黑色的线缝了起来,喉咙处滴着血,只能发出近乎于羊叫声的痛苦呻吟声,他们向猎人投去绝望的求救眼神,发出干瘪生涩如磨骨一般令人牙酸的叫声,在地上扭曲的爬行着。
跌坐在地上的孩子一脸的失望,站起身来,埋怨的说道:“什么啊……我还以为是真的狼呢”
但很快,他脸上的失望就变成兴奋的笑,“嘛,也没关系,我正好需要一只‘狼’的角色……!!”
………………
(之后像是一篇自传的一部分)
噢抱歉,我的发音不太标准,这孩子的名字是‘xuèlì’,嗜血如命的血,暴戾成性的戾。
血戾
我在认养这个小恶魔的时候,这个红色的名字写在尚在襁褓的孩子的衣服上,当然我也不怀疑是用什么血写的。因为我姓薛,对外就索性叫他薛立,这个名字是永远在我心里的秘密,我无儿无女,也无妻室,唯一死在海外的父亲留给我一座山里的豪宅,我依仗着外科医生的身份在这里混生活。
血戾的残忍在很小的时候就让我吃惊了,还没到一岁时,他咬破乳娘的RT,满嘴的鲜血却格格的笑个不停;到三岁时,家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各种小动物的尸体,碗橱里的青蛙残肢,床板下的兔子脑袋,窗台上的鸽子眼珠……
佣人们总是来了就走,连工资都不敢向我要。由于我开出的高额佣金,总算是留住了几个外乡的佣人。
有一天家里一直不见他的身影,我就放下手中的书出去寻他,只见他蹲在后院里,手里抓着一只灰色的野兔。
我很诧异,因为他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我急忙拉开他,可还是晚了一步,他把刀子扎进兔子的嘴里,血顺着刀淌的到处都是。
兔子四脚乱蹬,泥地都划出深痕-这孩子力气怎么这么大,兔子死前拼命的咬着竖立的刀刃,反而加速了它的生命进程。
他回过头来,那清澈的眼神就像是独立完成了一幅拼图。
要不是端着衣服出来的女仆刺破耳膜的尖叫,我都想不起来这是多么恶劣的一件事。
我责问他,他在裤子上擦了擦,轻松地说道:
“兔子的三瓣嘴难看死了,如果是四瓣就好多了”
我贴着耳朵叮嘱他,如果再在家里这么放肆,以后衣服都要自己洗,也没有人愿意做饭给你吃了。他盯着我,似懂非懂的点头。
那一年,薛立五岁。
由于没有家庭教师,都是我在教他识字,偶尔给他读睡前故事,他总是很兴奋的坐在被窝里等我,问着故事里的疑问。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放羊的孩子,他很喜欢恶作剧,…………”我不带感情的读着老掉牙的故事,“……后来狼真的来了,他大声呼救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了,最后狼咬死了所有的羊,留下痛哭的孩子跑掉了。”我合上故事集,对他说道:“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们,撒谎的孩子是…………”
“父亲,”我记得当时他打断我的话,“为什么狼只是咬死了羊,他难道不是为了吃才杀死它们的么”
我抬眉,他看着我,显得非常的平静,“这个世界的原则叫做弱肉强食,也许它只是为了杀而去杀吧,每种生物都有它的天性和使命,有的物种弱势天生就是被吃的命运,而杀它的物种也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了吧”
那天晚上,他的眼眸格外明亮,我无法忘记
他非常的好学,很快就把我所学会的那些外科医学知识都学透了,我从来不去管他,也许他的一些性格是我的纵容所致,但我相信人的天性,总会拯救他的。
也许我忘了,血戾不是人类,他是撒旦。
一天我在书房看书,他推门进来,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父亲,我今天又去放羊了!”
羊?我放下手中的书,问道:“我们家的羊前些天不是已经都杀掉了么,肉还存在厨房,你放哪里的羊?”
他只是笑,不说话。
我在手术室里的手术刀少了一把,我隐隐的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面对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又说不出质问的话。
因为我是素食主义者,厨房冰箱里的肉又似乎有点太多了,总是吃不完,厨师长向我询问可不可以带回去给家人一些,我答应了。
他在收拾肉板上的熟肉的时候,我开始打量起他,他比来的时候健硕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油光满面。
他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我也没了看一堆肥膘的兴趣,只是临走看了一眼那些肉,看起来那并不像是之前所杀的羊肉,那种纹络更像是……
家里的空气有些沉闷,还有些许的腥气,虽然说不上讨厌,但我还是穿上了外套,想出去走走。
不知不觉我到了山下的村庄里,上一次和村里的人交谈还是薛立刚刚到我家里的时候,当时村里的人都很喜欢这个孩子,说他的眼睛特别有灵气,所以特别举办的迎接会。虽然结果以闹剧收场了。
因为我一直是个不喜欢交际的人,家里内外也有多年跟随的黄叔管理,这一转眼已经有些时间没有出门了。
可是现在村里死气沉沉的,看不见一个身影,我点了一根烟,慢慢的在村里踱步。
农田荒废,水车破败,水井干涸,没有狗叫鸡鸣,如果不是村子最里面一户人家飘着炊烟,我真怀疑这里已经变成一个荒村了。
不自觉向那里走去,一道砖墙围着,但不是很高,我踮着脚可以看过去。
院墙里有不大不小的空间,房间靠在正对我的位置的后院墙边,旁边还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木栏杆组成的木棚,由于距离不算近,我只能看到里面有白白的羊的身影。
看来薛立这孩子是借放了这户人家的羊,怎么都算是给人家添了麻烦,还是有必要去打声招呼吧。
我敲着铁制的院门,对着里面喊道:“请问有人么,我是山上的薛家,我的孩子貌似有给您添麻烦,请允许我向您致歉。”
这时木棚里的羊躁动起来,叫个不停,并开始冲撞木棚,我等了一会儿,没有人给我回应,我踮着脚往里面看去,房门紧闭,突然窗户里面貌似闪过一个人
“嘿,我看到你了,能开一下门么,”我抬了抬头上的帽子,以示礼貌
依旧没有人回应,这家人真是神经。
我正打算离去,突然一只羊引起了我的注意,它趴在木棚的栏杆上,由于栏杆有一米多,那只羊只能露出脑袋的一部分,我可以刚好看到它的眼睛,那眼睛的眼白很浑浊,瞳孔又一动不动的盯着我,那眼神让我感到一丝恐惧。我快步走开了,身后羊叫声不绝于耳。】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不知何时惊出的冷汗黏住了衣服,我扯了扯衣服的领口,心脏咚咚的撞击着胸口,我放下书,仰头捏了捏酸酸的眼角,这样版本的童话我还真是没有听过,简直颠覆了所有我对狼来了这个故事的认知。
而且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脑子里就像是有个声音一直同步在读给我听,嗡嗡的静不下来。
这本书,真的有点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