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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与贾兰?”

迎春闻言蹙眉,贾母竟然反悔了,想要放出李纨?曾经的恶毒算计都不计较了?

她很怀疑贾母是否老糊涂了。

李纨可是贾母亲自下令关进孝慈庵,就连孝慈庵也是贾母亲自下令修建,如今却说让迎春照顾她们?

迎春有些不确定,因问:“祖母,您说的是要孙女照顾宝玉与林妹妹吗?”

贾母闻言神情呆滞片刻,却再次开口:“不,他们已经能够自立,我最担心的是你二叔一脉,李纨是个女人家家,兰儿稚子……”

迎春闻言顿时心中一灰,握着贾母的手指也一松。

既然贾母拒绝治疗,迎春也不想强求。

迎春半蹬在拔步床的地坪上,伸手把贾母腿上薄被往上提了提,这才仰头,清凌凌的看着贾母,:“兰儿十五岁,吃十六的饭了,之前她母亲都在替他张罗娶亲了。一年前,他联合他的外祖父,想把我与巧姐儿卖给侯伟作妾,换取侯家对他的提携,这是稚子能够干出来的事情?李守中可是您命人打出去呢?这些事情历历在目,犹如昨日之事,祖母都忘记了?”

贾母顿时却急赤白脸:“我知道,十五岁不能算稚子,可是,他没父亲……”

迎春一叹,觉得再费口舌劝说,已经毫无意义。

凤姐闻言之下,原本前倾的身子顿时挺直起来,脚下微移,将黛玉让到贾母面前。

黛玉有些尴尬,伸手握住贾母:“外祖母,您身子虚弱,还是让二姐姐替您瞧瞧吧。”

贾母摇头:“我的身子自己知道,活到八十四,已经赚了许多年。玉儿不要劝我。”

言罢,贾母再次看向迎春:“二丫头,我知道你是最为心善之人,珠大嫂子虽然有过,从前待你也不错,可记得你从孙家回来,她是如何待你?”

迎春拧眉片刻,言道:“祖母,我想知道,让我照顾贾兰母子是您发自肺腑的关爱,还是贾兰求了您?”

贾母微愕,道:“我本有此意,兰儿也求了。”

迎春闻言顿悟,到了该揭破的时候了。

迎春冲凤姐黛玉一笑:“林妹妹,凤姐姐,你们歇息去吧,祖母这里有我照应。”

黛玉对迎春很放心,凤姐却对贾母很灰心,两人闻言一起告辞出去了。

迎春又对鸳鸯言道:“鸳鸯姐姐,你也下去吧。”

鸳鸯迟疑:“二姑娘您对老太太的病情不熟,还是奴婢伺候吧。”

迎春闻言颔首:“鸳鸯留下,其他人退下吧。”又对鸳鸯说道:“姐姐您搀着祖母些。”

贾母见迎春神情凛然,心中不由一乱:“二丫头,你想说什么?”

迎春一叹,在地坪上给贾母磕了一个头,这才言道:“说话之前,先请祖母饶恕孙女,孙女要违拗您的吩咐,不能答应照顾李纨母子。”

迎春这番做派,让贾母大惊失色,心中顿生一股不祥之感。

“难道说,兰儿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迎春蹙眉:“本来这事儿我想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对人言。可是,您却这样要求,我做不来口是心非,嘴上答应您,背后却忤逆。但是,让我照顾李纨母子,甚至是放过他们母子,我不甘心。所以,请您原谅,孙女不能遵命。”

贾母又惊又怒:“这到底为何?”

迎春问道:“您知道三月初八那日贾兰去过园子里吧?”

贾母颔首:“知道,你二叔请示过我,我答应兰儿进园子去给宝玉请安,再去稻香村看看故居,虽然大观园不再属于贾府,必定他住了许多年,难道这也犯了忌讳?”

迎春忍不住冷笑:“忌讳不忌讳,我说了不算,祖母自己判断吧。那日贾兰到了稻香村,他要求进入我的储藏间,绮霞没答应,他便冲进了工作间,然后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他大怒,踢断了园里一碗口粗的杏花树。所以,您所言的稚子,已经是孔武有力的赳赳武夫。所以,请您不要再说什么照应,贾兰不是稚子。“

贾母神情肃穆起来:“兰儿可是做了什么别的?光是踢断了一棵树,你不会小题大作,你不要罗罗嗦嗦绕圈子,我一生见惯大起大落,我受得住。”

迎春颔首:“祖母您可知我为什么忽然间被册封为公主?”

贾母一笑:“太后娘娘早就收了你做义女,县主,就是县公主,册封为国公主顺理成章,何须再问。不得不说,这阖府上下,你的命最为金贵。当时清真大师算错了,你才是贾府的贵人。”

迎春摇头:“您错了,孙女被赐封公主,乃置之死地而后生。顾美人胭脂中被人下毒动了胎气,她向陛下告发,说我下毒谋害。陛下大怒,下令锦衣卫捉拿我。孙女命悬一线,幸亏得到太后支持。后来,孙女在三司会审之下,揭穿顾美人中毒真相,力证清白。虽有惊无险,然,若非孙女料敌先机,只怕这会儿,贾府上下已经是一片齑粉!”

迎春说一句,贾母的脸色白一分,到最后,贾母面如土色。

她颤抖着伸手:“二丫头,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做胭脂也几年了,怎么这样不小心?”

迎春失笑:“宫中上下十个孕妇,我会轻忽?我有九条猫命也不够杀的呢!”

迎春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玉盒儿,双手捧给贾母:“您自己看吧。”

鸳鸯接手拧开盖儿,贾母一闻之下面色惨白:“这是哪里来的东西?”

迎春笑道:“这是我预备送进宫的胭脂中的一盒,里面的东西是贾兰下得。”

贾母吓得白眼一插,往后仰倒。

迎春伸手正要援救,贾母蓦地翻身而起,扑向迎春,她死死抓住迎春的手腕,她喘气如牛,拉扯风向一般,呼哧……呼哧……喘着气,却还要断断续续的呵斥迎春:“呼……呼……我不信,二丫头,话不可以乱说,呼……呼……啊,这可是谋逆,……呼……呼……是杀头的大罪,弄不好就要株连九族啊!”

贾母似乎一口气不来就会毙命。迎春要救援,贾母却死死抓住迎春,拒绝治疗,勒逼迎春说清楚。

迎春没法,只得拍手:“春燕,绮霞,你们进来。”

春燕绮霞两人走了进来,跪倒在地。

迎春言道:“把那贾兰的所作所为细说一遍。”

春燕绮霞叙述一遍,与迎春所言一般无二。

贾母顿时浑身抖索起来,白眼直翻,却强自硬撑,疯癫一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说清楚啊?好好的,兰儿他为何要丧心病狂?”

贾母几乎一说一喘息,行将断气。

迎春不能让她死了。果决的掰开贾母,把手贴在贾母泥丸宫上,强行治愈。

贾母终于停止了剧烈喘息,可是,她刚刚恢复,再次挣脱了迎春的手:“不要管我,我已经活够了……”

迎春见贾母面色惨白,她册封的大典还在明日,明日他才会在金銮殿正是接受册封,正式跟内务府交割房契,虽然不用拜祖庙,但是,她需要品级大妆,给太后娘娘上皇陛下磕头。

明晚宁寿宫还有认亲宴,届时,太后娘娘将会介绍宗亲给迎春认识。

或许除了太后靖王,没谁把迎春真正当做回事。然,太后娘娘要摆宴,迎春也只有配合。

至少,在太后娘娘有生之年,迎春能够享受公主的尊荣,诸如顾兆华顾美人这样的小丑,再不敢恶意陷害迎春。

迎春不能让贾母在自己认亲的时候死掉,那样会给迎春已有的污点上再重重抹上一笔。

迎春的黑历史已经足够多,二木头,弃妇,拖油**儿。

但是,迎春还是不想再添一条命硬克亲的污名。

所以,贾母即便想要自戕,迎春也不能让她去死。

因为贾母失心疯一般不予配合,迎春只得点了她的软麻穴。这才抓住她的右手,摁住她的虎口穴,驱使异能替贾母修复身体内的损伤。

这一探查,迎春悚然而惊。

却原来,贾母已经吐了血了,但是,贾母不想让迎春知道,悄悄把上涌到喉头的血腥咽下去了。

贾母心脏本来就不好,这时候已经有了血不归经之忧。

迎春查探之后,发现,贾母不是新伤,惊问道:“您吐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鸳鸯大吃一惊:“二姑娘您在说什么?没有的事情?”

迎春盯着贾母:“是不是二叔发配那日?那日您曾经出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母耷拉着眼皮直摇头,眼珠儿滚落:“没有,我只是去城门口,想送送你二叔,却走错了城门,错过了。”

迎春有些疑惑,却是心有余悸,若是自己今日不强行替贾母治疗,只怕贾母真有可能死在今晚或明晨。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贾母想要无限索取是不可能的。

迎春要让贾母知道,她有底线。

她觉得有必要跟贾母把话说在明处,贾母若是敢给她添堵,破坏明日的认亲宴,迎春会以牙还牙。

迎春一边继续替贾母输送异能续命:“祖母,明日是孙女大喜的日子,孙祖希望祖母能够在荣庆堂替孙女摆宴,替孙女招待来访的贵客。孙女保证,将会倾力辅助大房的贾琏,二房的宝玉,都会有锦绣的前程。至于二房子嗣,您放心,孙女会敦促林妹妹,让宝玉的次子还宗。一旦有机会,孙女会促成宝玉还宗,重新改回姓贾,您看好不好?”

贾母瞠目:“你?”

迎春道:“只要您愿意,孙女保证让您活到八十八,九十九,让您看到宝玉当父亲,林妹妹做母亲,看到二哥哥崛起,宝玉成器,您堪成不成?”

贾母盯着迎春,眼眸微微虚眯:“二丫头?是你吗?”

迎春笑道:“您是不是很吃惊?是不是觉得我像是变了一个人?您自小锦衣玉食,顺风顺水,做千金小姐,做少奶奶,做夫人,做老太太,进了皇宫,太后娘娘也要招待您一顿美食。”

“咱们假设一下,若是您的父亲,为了五千银子,将您卖给一个莽夫?您恨不恨啊?”

“若是我的祖父荣国公,在您怀着孩子的时候,当着您的面,在您的床上,睡一个从八大胡同抬回来的女表子,您同意吗?您不同意,您的夫君就拳打脚踢。您为了保命,脸面不要了,逃出家门,他却追杀您三条街?您恨不恨?”

“您九死一生回到娘家,还没缓过气来,您那当面笑,背后磨刀的嫂子就算计,想要把您卖了,给自己儿子换前程?您的侄儿也想把您卖了,给自己换取前程?恨不恨啊?”

“再问您,经历这种种切切之后,您还会这般云淡风轻么?你还会笑盈盈把这些伤害您的人当成亲人么?您会庇护这些人,让他们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么?您会么?“

“告诉您吧,不管您会不会,我不会!”

迎春言罢起身,同时放开了贾母的手:“好了,您只要不再怄气吐血,再活三年无妨。您只要愿意,我一如既往的尊敬您照顾您,也会一如既往的照顾贾府上下。我也不想做孤家寡人,我喜欢二哥哥,喜欢凤姐,喜欢巧姐儿,喜欢葳哥儿。喜欢宝玉,喜欢林妹妹,也喜欢三妹妹四妹妹。“

“但是,若是您执意要包庇贾兰,威逼我,胁迫我,要跟孙女打擂台,想在明天闹个天翻地覆,家无宁日,我也不在乎。反正贾兰勾结七皇子,谋害皇家子嗣的证据,就在我手里。我若是明日认亲宴不能正常进行,成为京都的笑柄,或许,在一怒之下,我会找人泄愤的!须知,兔子急了会咬人!”

“是让他一个人抵命,让皇家死无对证,还是让贾府阖家陪葬,香烟断绝,祖母您挑一个吧!”

贾母被迎春骤然而发的怒气吓着了,张口结舌,哑口无言。直到迎春从容离去,贾母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鸳鸯更是吓得手足冰凉,差点晕厥。反而靠着贾母的支撑,她才没倒下。

鸳鸯吓哭了:“老太太,您为何不分辨呢?当初大老爷许婚,您是反对过的呀?二姑娘回来,您也伸手援助了呀?兰儿少爷,也是他苦苦哀求,您才心软了,您为何不告诉二姑娘?却要让她误会您只喜欢二老爷,不顾大房的死活,甚至,您也不该拒绝二姑娘替您治疗,让她误会您明日会寻衅闹事呢?”

贾母苦笑:“傻丫头啊,老太太我一辈子不屑于给人解释,人家如何想与我何干?如今老了老了,竟然要卑躬屈膝,腆着脸向我的孙女儿祈求么?”

鸳鸯差点要哭:“现在怎么办呢?”

贾母一哼:“怎么办?不怎么办,别看她说的厉害,二丫头再厉害还是那个心软的二丫头,她不会害我,也不会害别人,不过……”

鸳鸯闻言稍稍安心:“你还想着勒逼二姑娘救援二老爷啊?依奴婢看来,二姑娘或许不会因为二老爷殴打大老爷而生气,可是,他必定也不会因为二老爷就跟王亲家老爷杠上。再者说,王老爷嘴上这般说,未必会那样做,这中间还有个宝二爷呢!您说是不是?至于兰哥儿,他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何曾想过亲人的安危呢?如今事情暴露,却想来欺骗您替他出头,他这是把您当枪使呢,何曾真正敬重过您?”

贾母黯然垂泪:“他们母子心眼多,私心重,我早就知道了,他们恨我偏心宝玉,我也一早就知道了,可是,他们毕竟是我子孙,手心手背,只要一日不闭眼睛,我焉能不管呢?可是,我再没想到,贾兰竟然丧心病狂至此啊?竟然想要下毒,谋害皇子,真是向天借胆那……家门不幸啊!罢了,我种的因……”

贾母含着眼泪吩咐鸳鸯:“你明日去吧戴良叫来,我有事吩咐他。”

鸳鸯瞠目:“他不是被大老爷驱赶了?”

贾母摇头:“他没走,他在我京郊的庄子里,让人去通知他,就说我有事吩咐。”

迎春很快得到了消息,贾兰求见贾母之后出府了。迎春便上了栊翠庵,越过栊翠庵的围墙,外面便是翠微山。疯道人在这里每日夜半会在这里传递贾兰当日的消息。

迎春没摸到纸卷,却摸出一个玉牌儿,却是疯道人刻录的玉牌。迎春手指一弹,解开了上面的灵气包裹,便看见了疯道人刻录的信息。

贾兰今日一天都在西华门外面的茶楼上饮茶,据说,贾兰自从进了茶楼,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只要是伺候过贾兰的小儿,贾兰一色甩手就是一个银锭子的赏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午时。宫中出来个送信的小太监,他才骤然间泄了气,如丧考妣,瘫倒在茶楼上。

小太监是七皇子跟前伺候的内侍,他来是为了警告贾兰不许乱说话。并威胁说,他主子说了,一旦事发,便会把贾兰供出去抵罪。原来□□是贾兰从海疆那边购买。

京都衙门再是查探,也不会发现七皇子的踪迹。

小太监最后警告贾兰,让他暂时蛰伏,不要搞事儿,因为贾迎春要被正十分册封为公主了。太后娘娘还把宁国府赏赐给了迎春作为公主府。

后来,贾兰似乎很懊恼,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回家去了。

贾兰这才吓傻了,他想不明白,他几乎污染了多有的花朵,宫里那些贵人不是落胎十个八个,一两个总要出事吧,怎么会鸦雀不闻呢?

说起来可笑,当时贾兰接获迎春被册封为公主的消息,顿时气蒙了,他一直寻找的机遇,竟然兜兜转转就在身边。他决定挽回,这才赶在迎春前面去向贾母磕头求情。

后来也才有了贾母忽然性情大变,竟然出尔反尔,要迎春善待仇人母子。

迎春失笑,贾兰真乃小人也,背后那样诅咒,要让姑姑婶子堂妹为奴为婢,还要提交卖了,今日见有利可图,竟然腆着脸皮想要重修于好。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迎春拍手,赖头和尚与疯道人出现了,躬身下拜:“仙姑有何吩咐?”

迎春看他们穷酸样子十分不悦:“你们明儿打扮的光鲜一些,和尚,你全程盯着贾兰,不要让他跑了或者搞事儿。道士,你盯着老太太屋里,防止他想不开寻死觅活,明日之前,绝对不能让老太太出事,明白?”

“仙姑安心。”

两人点头如琢,两双眼睛却巴巴的盯着迎春的手。

迎春一笑,甩手给了两人每人一**荆棘蜜:“我这里有灵植种子,长春观的甜井水浇灌之下即可生长。”

疯道人言道:“小老儿试过了,灵植里面的蕴含的灵气相当稀薄,根本不足以修炼。”

迎春甚是讶异:“可是我也就是用灵泉水浇灌而已?”

疯道人宫恭敬的作揖:“仙姑您是木系单灵根,您亲手种植的灵植无形中就赋予他们木系的功能,他们在生长过程中也会主动吸收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小老儿没有这个特性,小老儿是五灵根,金灵根最好,小老儿擅长舞刀弄枪,若打造兵器,小老儿会比别人更胜一筹。”

迎春心头一动:“和尚呢?”

和尚忙道:“老衲乃是火系,如今虽然大不如从前,但是,老衲天生擅长精炼钢铁打造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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