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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义结金兰(1 / 1)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过应该时间还不长,因为天还没亮。w?w?w.豆大的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我慢慢地坐了起来,用手掌揉了揉下巴,又揉了揉后脑勺,缓了好一阵,才感觉身体不那么疼了。

任凭大雨淋湿了我的衣服,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么牛逼的一个办公大楼,也不知是哪个半路出家的设计师设计的,夜间走的侧门竟然连个雨棚都没有,害得老子在这里淋雨,也没个人关注一下。

我拖着疲惫而疼痛的身体,好不容易走回了家。一看表,还不到三点,那我在地上昏迷了还不到二十分钟,怎么感觉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呢,仿佛死了一回一样。

妈的,这个当兵的也是够狠的,这一拳虽然打在了我的下巴上,但是我感觉把我下面的几颗牙都给打松了。怪不得招保安总是喜欢招退伍的军人呢,下手也是真狠。

我草草地冲了一个澡,就进了次卧室的被窝。因为这些日子的加班,回家后媳妇早就睡了,所以我也不想去打扰她,就一个人在次卧室硬硬的榻榻米炕上将就了。

钻进了被窝,就是睡不着觉,下巴子还在隐隐作痛。辗转反侧,我就想了想刚才生的事情,越想越不对劲。

先,看着那两个啖精气鬼的举动,很明显那个女人刚刚没干什么好事;但是,瞅着楼下等着她的那个军人,竟然为她那样出头,那应该也是有一腿的啊,难道大楼里工作的人这么乱么。

幸好生活不是电影,这要是像电影《空中监狱》里开头演的那样,那哥们要是如尼古拉斯?凯奇那样的角色,整不好我现在就挂了。也真是难为那个当兵的了,带了绿帽子自己还不知道呢,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我正想着,忽然感觉窗外路灯的残光竟然还有些刺眼,不利于我的快睡眠,于是就捋了捋还没干透的头翻了一个身,想背过那光去,听着窗外的雨声入眠。

我这个身刚刚翻过去,就差点亲到一张惨白惨白的巨脸上面,硕大的眼眶里只有白白的眼珠子却没有瞳孔,一张微笑的大嘴都快裂到耳朵根子了,吓得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归了西。

这不是我那噩梦里的白无常还能是谁。

由于眼前的画面过度的惊悚,我竟然被吓得一动不敢动,我本来就是躺在炕上的,这下可好,我算是摊在炕上了。

白无常见我半天一动不动,就收了笑容。忽一下就坐了起来,紧接着就像一滩烂泥一样从炕上滑落直接站在了地上,动作之连贯使得一切就生在一瞬,而且他根本没用手扶任何的东西,诡异异常。

他瞅了瞅我,似是想到了什么,竟然不自觉的歪了一下头,紧接着就翻出了他的那双人眼。开口笑道,“这是怎么了上仙”?

我一听卧槽,连这个叫法都和我做的那个梦一模一样,该不会我还是在梦里呢吧。

连续的梦我也是做过的,因为每当我做到噩梦的时候总是会被吓醒,然后我就会意识到我在做梦,赶紧再闭眼睛入睡,这个时候我就能把我的主观意识强行带进梦里,并且秉承着我的梦里我做主的精神,多牛逼的怪都能让我刷了。

我思忖这次能不能是和我上次一样也是个噩梦。好吧,如果是在我的梦中,我就能战胜自己,不对,是战胜这个死白鬼。

于是,我努力地起身,用尽了吃奶的劲才勉勉强强爬了起来,和往常我续梦的时候在梦里那种叱咤风云的感觉有着天壤之别。

白无常见我这个床起的吃力,便像个人一样上炕来扶我起身。

白无常的手虽然是枯槁的,但是他的骨架感觉特别的大,我就像是被树杈子架起来一样,咯得我生疼。

我看白无常的面容还有动作变得像个正常人了,加上有之前的那个“梦”还记忆犹新,所以我也并没有感觉太害怕。白无常扶我靠墙坐稳,自己又忽的一下变成盘坐在炕上我的面前,我是根本没有看见他的动作,接着他便张口道,“贤弟……”

“哎哎哎,打住、打住”,我叫停白无常,“叫谁贤弟呢,你多大啊叫人贤弟。”

“六百五……”

“好好好”,我听着这回答感觉是如此地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便点头眯眼示意道,“咱俩也没结拜过,这么叫不好,不好,呵呵”。

白无常说,“贤弟,难道你忘了上次你还阳之前你我二人便以兄弟想称了么”?

我仔细想了想,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靠,我一天天的说那么多的话,上哪记住在“梦”里我还说过啥啊。再说了,我也不想和个鬼称兄道弟不是。

不过这白鬼就坐在我的面前,我也不好掘人家面子,万一要是翻了脸的话可没有我的好果子吃,便说,“自古义结金兰之人都要有贤德为证的,那才好有弟兄之谊,才能以兄弟相称不是”。

其实我这话是瞎说的,我哪知道古人结拜需不需要找个媒人,立个军令状啥的。而且,我这话有个明显的漏洞,更彰显了我的文盲本色,那么多的影视作品都白看了。人结拜不都是苍天可见,日月可照么,需要娘个贤德啊。

不过这个白无常似是一根筋,还真把我的话往心里去了。环视了一下,手往我炕上的大衣柜一指道,“好吧,那我们就请出地藏王菩萨为我们的金兰之义做个见证吧”。

我反应了一下,对啊,我家里竟然还有这么个人物呢啊。

话说我还真是个伪信徒,绝对是个见风使舵,卸磨杀驴的主。当年为了硕士毕业,我偷用单位的打图机请了一张ao版幅的地藏王菩萨回来,贴在墙上每日上香膜拜,晚上配上地藏经这个作料,把我的毕业大餐保佑的是美味可口啊。

可是顺利毕业后,我就把菩萨的画像卷在了纸筒里,搬了新家后就把这**王压箱底了。要不是今天白无常说找人家做个见证人,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我家里还有这圣像呢。

没办法,既然都被赶鸭子上架了,我就只得把柜子里的画筒翻了出来。打开画筒的盖子,里面竟然泛出了星星点点的蓝光,就像你往一个蓝色光柱的手电筒上撒了金粉一样,看上去还挺梦幻的。

我把地藏王菩萨的圣像掏出来打开后,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

本来一副平面的打印彩画竟然变成了一个裸眼3d的效果,如此的真实,仿佛就真有一个婴儿般小大的菩萨坐在那个莲花的大盘子上,后面的祥云像瀑布一样从天上倾泻下来。

3d的菩萨看样子应该距离我挺远,但又仿佛触手可及。但是就现在这个情境,我可是绝对不敢把手伸进画里摸摸的。

白无常也愣了,问我:“你这画里画的谁啊”?

我一听他这么问我,我也傻了,这不就是我拜了一年的地藏王菩萨么,就说到,“地藏王菩萨呀,不是你让我掏出来用来结拜的么”。

白无常点点头,疑惑地哦了哦,然后说,“是吧,本来菩萨就有百千万亿个分身,有这个形象也不足为奇,就是我没见过罢了”。

我听了白无常的话,也没想太多,当时我在网上搜地藏王菩萨高清大图的时候,随便捡了一个看上去最牛逼的图就下来来打印回家拜了,根本没注意过比较流行的地藏王菩萨形象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大耳朵和尚,手里拿着万足金的锡杖,坐着一条比藏獒还大的狗的。

拿出了圣像,我便翻箱倒柜地找不干胶,想把圣像粘在墙上。白无常见我东找找西找找就问我要干啥。

我说,“找胶带把画粘墙上啊”。

只见白无常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我脑袋里竟然不经意间飘过了“傻比”两个字,也不知道这是我看见白无常的眼神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他骂我让我听到了。

只见白无常双手捧着画像,摊在墙面轻轻一抚,那画像竟然非常稳地自己贴到了墙上,而且贴得横平竖直的,一点点都没有倾斜。

我能看出来是因为我是个强迫症,墙上的什么东西要是挂得稍稍有一点歪我就受不了,后来这种强迫症展成了我能看出一副差不多大小的壁画1、2mm的偏差。所以,此时我确定菩萨的这幅画让白无常挂得特别的好,我非常的满意。

圣像挂定,白无常潇洒地拨开腿前的袍子,拉着我的手在菩萨面前飘然下跪。白无常拉着我的手跪下的时候,我非但没有感觉不自在,而且有一些些庄严肃穆,我甚至能感觉到白无常那种非常认真的样子,仿佛他还真是我的亲大哥一样。这种携手揽腕的感觉让我觉得非常古典。

接着,白无常道,“菩萨在上,我,原福鹤愿与林夕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我当”。而后,微笑着看着我。

我也看看白无常,幽幽道,“菩萨在上,我,林夕愿与……愿与……”,刚才白无常说的时候他说他叫原福鹤我没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他得叫自己白无常什么的,结果他给我蹦出个人名来,谁能记得住。

这种感觉就像是英语考试时候的英语听力,录音机里的鸟语胡诌一通,你好不容易抓住了几个你能听懂的重点词汇,比如说话人从事什么工作,几点要和谁见面,相关人的名字等等。结果问题问你说话人早上吃了什么一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说你能答上就怪了。

白无常见我没记住他叫啥,就低声道:“福鹤,原福鹤”。

“哦,福鹤。我林夕愿与原福鹤结为金兰兄弟,有福同享,有难他当,嘿嘿”,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的,而后还用手指了指白无常。因为他那个有难他当我是听得清清楚楚,感觉上相当的大义,这个关键词我没有漏掉。

白无常见我这样也不恼,哈哈大笑,“好,好,必须是我当,谁让我是当大哥的呢”。

接着我们二人便在菩萨面前九叩,以示真诚。

最后一叩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哦了”。

我和白无常一愣,抬头一看,画像里的3d菩萨依然还是掐着一个ok的手型在画里的莲花盘子上稳稳地坐着,满脸的笑容。虽然我记得我那幅菩萨的画里菩萨本来就是一副笑脸,但是好像也没有笑得这么开啊。

我觉得这个“哦了”就是菩萨说的,不然这个屋子里也没有第三个人啊,没想到菩萨也和我一样不着调。

叩完,又是忽地一下,一切恍然如梦。

我依旧是坐在炕上,身后靠着墙壁。而白无常,还是盘坐在炕上我的面前,口道,“贤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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