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果当初不是我被先生请来,而是别人来照顾你,你喜欢的就会是别的姑娘了?”
花雪懵了,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以前他哄小姐的时候,因为固有的忠心,小姐从来不会怀疑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从来没问过这种问题。
而以前的陈沅是真的担心花雪移情别恋,毕竟在陈沅心中,赎身的钱,即便是她以前以为的那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花雪就坚持不下去放弃了。即便花雪真的坚持得住,也几乎没有希望在自己出阁以前攒够钱,而一旦过了那一天,就算他还心向自己,自己身子不净,也只能给他做个妾了。所以以前的陈沅心中充满不安,而正因为不安,所以她不敢将这种问题问花雪,她担心听到一个令自己伤心的回答。
然而如今,花雪已经将她赎了出来,她已经可以干干净净地嫁给花雪,她此时心中充满了自信,不只是对自身的自信,更多的是对花雪对自己的爱的自信,一个孩子,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所以此时她对于这些问题百无禁忌,即便花雪的答案不合她心意,也只会是因为花雪还没有学的足够坏,拙于表达。如果他说的答案足够甜,自己会一边觉得他学坏了,一边欣慰的觉得这孩子即便学坏了油嘴滑舌,说的也都是真心话。
花雪与前身都没有经历过类似问题的洗礼,所以花雪此时内心是崩溃的。这问题该怎么回答啊?花雪心里想着总之说只喜欢她肯定不会错,但如果这么说了,是不是对她之前照顾自己的恩情的一种否定?花雪茫然中打定主意,总之强调只喜欢沅沅姐肯定不会错!
“才不是呢!我只会喜欢沅沅姐姐你!”
“那照顾你的那个姑娘呢?”
花雪就知道陈沅肯定会这么问,可知道归知道,但是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回答啊?
花雪想蒙混过关,可陈沅瞪着大眼睛就看着他,他莫名觉得心虚,虽然明知道陈沅不可能知道小姐的事情,还是一阵莫名心虚,呲牙咧嘴,急得抓耳挠腮。
陈沅眼底闪过一片笑意,逗花雪玩永远那么有意思,忍住笑意,就瞪着花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花雪正急得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庵外传来叫门之声,却是陈洪谧派来找花雪的衙役到了。
“请问花雪先生在家吗?”
花雪如蒙大赦,忙不迭跑去应门:“在家!在家!”
陈沅看着跑远的花雪,终于忍不住捂嘴大笑起来。
衙役见到来应门的花雪,也很高兴,这就意味自己不用到处去找了:“花雪先生,大人请您过府一叙。”
花雪见是前些日子见过的差役,自然明白是陈洪谧要找他:“差役大哥请先进门一坐,学生收拾一下就去见大人。”
衙役之前被陈洪谧派来了解过情况,自然知道花雪本来一个人住,而陈洪谧帮花雪向梨园赎人的事情,州府上下人尽皆知,所以他也知道陈沅如今和花雪住在一起,既然家中有女眷,衙役便不欲进门:“大人催的急,花雪先生还是尽快,小的就不进去了。”
花雪其实是不想任何男性接近陈沅的,所以衙役识趣的不进门他心里是很高兴的:“那麻烦大哥稍待,我马上跟你出发。”
说罢,花雪门也不关,急忙回去跟陈沅道别:“姐姐,知府大人派人找我,这样我今天就不能去见班主阿姨了,而且恐怕会回来的很晚,你不用等我吃饭,该休息就早点休息。”
陈沅见花雪回转就已经收敛了笑容:“你放心去吧,只是回来的时候,要告诉我答案啊!”
花雪赶紧答应下来,然后灰溜溜的跑了,陈沅在背后又是一阵大笑,只是克制自己不要发出笑声被花雪听到。
花雪从家中逃出,回身把门插好,就跟差役一起赶去府衙。路上花雪向差役讨教些苏州最近的新闻,差役知道这是自家大人面前的红人,问的又不是什么机密,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雪也大致了解了这几日的苏州城的消息,其实根本没什么大的变化,宝藏的事情消息捂得很紧,没有传出来。但朝廷与义军的战况倒是传来了,朝廷军队大败亏输,先是主力被张献忠的义军围困在太湖对面,接着援军也被义军挡住,那边主力等不到援军,自身又被包围,最终大败。这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好在听说义军胜利之后往西边去了,估计也知道南京毕竟是陪都,无论兵力还是防御设施,都很完备,还不是义军可以觊觎的。所以苏州这边尽管流言满天飞,但大家都放心的很。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府衙,衙役直接将花雪领了进去,陈洪谧正在办公,见花雪到了,示意花雪先坐,将手头的公文先写好,然后才对花雪说:“丰年你几日不见,气色不错,看来你还很懂节制嘛!”
“学生还等大人为学生证婚,这几日自然克己守礼,不敢逾矩。”
陈洪谧没想到花雪他们两个干柴烈火,居然没有烧着,还能各自守礼,心中对花雪的评价又高了数分,连带对陈沅的评价也提高了几分,之前他还到两人已经私相授受,没想到花雪竟是如此难得的正人君子。
他自然不知道花雪是后世来人,自小和自家小姐一起长大,而姜嫣本人,绝不比陈沅美貌少半分,甚至由于后世营养均衡,单比外貌,比陈沅还要完美。花雪与姜嫣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起过半分歪念头,何况和陈沅才一起几天。
当然,花雪可不是生理上有问题,以他的特殊体质,就算某些部位真的受伤,睡一觉伤势也早就痊愈了,即便是断肢离体的残疾,都能在几日内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