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长孙无忌拍案而起,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少年。
孔长秀沉声道:“子岚,你万万要确定这消息的真实性,后果很严重。”
沈延道:“我确实见到了,只是并不能确认是党项羌所为,这是林元浩确认的,但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党项人的追杀,要不是林元浩,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长孙无忌道:“派去瓷窑的人还没回来?”
孔长秀摇头:“不曾。”
沈延此时也不能肯定他的到来是否惊扰了历史,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党项羌叛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沈延不免为这些叛乱者感到忧心,此时李大亮带领的军队已经往赤水川方向走,沈延估摸着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唐军这边就要胜了,党项人也蹦跶不了多久的,想到这里,沈延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一点,他道:“我先去吃点东西,孔兄,司空,有消息了还请告诉我,好歹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了。”
大言不惭地说完,沈延就出了门,想必孔长秀二人已经有了决断,自己能做的,也只是提个醒了。
沈延溜进了厨房,就看见沈婉儿和阿宁都在灶台前忙碌着,就连孔照都在一旁凑热闹,见到沈延来了,孔照第一个迎了上来,“你这厮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跟着你那负——跑了呢!”孔照刚要说负雪,突然想起来这厨房里还有阿宁呢,忙住了嘴。
婉儿闻言回头,眼圈却是有些发红,刚才沈延一进院子,这小妮子就扑在他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要不是阿宁拉着她,他可能还得一会儿才能见到孔长秀他们。沈延笑了笑,想到自己刚来的那日,婉儿也是哭得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看着孔照却是有点好笑,明明担心自己,说的倒是——唉,男人嘛。
“我不回来还能上哪去?外面的炕可没这么暖。”沈延笑着揭开了锅,只见里面蒸着掺了包谷面的馒头,闻起来十分香。
婉儿忙抢过锅盖盖着,“兄长你先去洗澡,等会儿饭好了叫你。”
沈延有点委屈,“这,两天没回来,婉儿就嫌弃上我了。”
婉儿刚要说话,见到阿宁给她使了眼色,忙改口道:“兄长别想着委屈了就不用洗澡了。”话音刚落,阿宁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延没注意道她们两个的互动,只当是婉儿如今也会开玩笑了,便道:“那你可一定要留我一口。”
婉儿道:“那是自然的。”
坐在浴桶里,沈延思绪有些凌乱,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政治卓见,他如今想到这一步,靠的完全是史书的记载,加上对于如今处境的推敲,却让孔长秀如此相信他,沈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些。
说好的在大唐潇洒呢!?沈延悲愤地往头上淋了一瓢水,紧接着再次陷入沉思。
孔长秀是被刺杀的,但是孔府上一向与党项人没什么来往,至于在办公的时候,虽然偶有接触,但是都相隔甚远,沈延觉得,与其防着党项羌来刺杀,不如趁早拔除这颗毒瘤,也免得以后每天都提心吊胆,当然,是沈延提心吊胆。
想到这里,沈延立马收拾着穿衣服,准备赶紧去说一声。
“兄长!”沈延匆匆而过,正好遇到了端着菜的婉儿,她在沈延身后叫着,却只听到沈延的声音,“你们先吃,我去找孔兄!”
孔长秀和长孙无忌正在议事,却见沈延去而复返,沈延刚要开口,孔长秀便道:“你来得正好,刚才得了消息,瓷窑确实出事了,我派出去的人还寻到一个活口,是党项羌作为。”
沈延急道:“我也是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关于党项羌的!”说着,沈延便将刚才想到的都与二人说了。
“从种种迹象来看,党项人已经准备叛乱了,这个乱,恐怕是早有预谋,”沈延顿了顿,道,“我在正月的时候,就在美相遇到了不少形迹可疑的党项人。”
“这个子岚倒是与我说过。”孔长秀道。
沈延继续道:“至于怎么乱,那么就全在孔兄你了。”
孔长秀略一想便也想通了,道:“那么我们……”
“子岚认为,我们不妨来个引蛇出洞,现在你与党项人接触太少了,给他们一个近距离接触你的机会。”沈延露出一抹笑容。
“然后再请君入瓮?”长孙无忌接道。
“最后再瓮中捉鳖!”孔长秀哈哈一笑,“我们三人也是不赖。”
沈延笑道:“古有诸葛亮,我们三个臭皮匠也是不赖嘛。”
孔长秀胡子一吹,“你说谁是臭皮匠。”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这两日的坏消息如雪花一般飞来,好容易有了一点点眉目和对策,心情也好了些。
沈延忙道:“自然是我,我一个顶仨!”
长孙无忌道:“这想法是不错,只是如今要上哪里去制造这个机会,我们还要好好谋划一下。”
沈延道:“这个,小子自有想法。”
“哦?”长孙无忌起了兴致,“说来听听。”
沈延转向孔长秀,道:“孔兄可喜欢嫂子?”
问完这句话,沈延可以看到孔长秀虬髯下的脸皮都红透了,长孙无忌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笑道:“这个我可以作证,以前一起打天下的时候,他就宝贝夫人跟什么似的。”
沈延笑道:“那这就好办了,你借口嫂子的生辰,于情于理都不会引人怀疑。”
“我……”孔长秀明白了沈延的意思,道,“我可不好意思大办特办。”
沈延微笑着眨眨眼睛,“交给我和荣辉办就行。”
闻言,长孙无忌道:“我倒是好奇了。”
“这个保密,不然到时候就没效果了。”说完,沈延大笑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