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即使他们早到了机场两个小时,虽在等待中消磨时间,但上飞机的时间还是如约而至。
关于纱西米和蒲胥因的关系周依依没有从当事人口中问出任何的只言片语;一直上了飞机,两人也再没说过一句话。
关了手机,靠在背坐上,看着小小的窗外那蓝天白云的梦幻,突觉很美妙,偶尔有几只飞鸟飞过,竟觉得仿佛就在眼前,可只一会的功夫便又消失不见。
想起这来美国近一个月的时间,经历的那些种种,现在回忆起来虽不是特别美好,但却也能让人印象深刻,无法磨灭。
她侧头看了看正闭目养神的蒲胥因,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开口:“蒲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没弄明白,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而刚好有人要杀我时,你正好准时出现?”
其实这件事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的,只是当时忌讳着蒲胥因身上有伤,一直没问出口;可就像顾胜所说,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往‘坏’的发展下去之前,有些事情她一定要弄弄明白。
他说男人的直觉很准,于是她信了。
蒲胥因眼角微动,忽的睁开眸子,慢悠悠的坐直身子,理了理上衣毛衣的领子,他半转过身与周依依对视,默了一瞬缓缓的开口:“那么,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真话?假话?这种事情也能分真假,周依依鄂了一秒,皱着眉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蒲胥因探寻的问道:“何为真话,何为假话。”
他表情柔了一瞬,忽又恢复正常,摆正身子,双手抱着后脑勺枕在头后,直视着前方,悠悠的吐出了一口气:“真话就是我在寻找你的过程中,偶然想起你是学医的,正好我找到那家医院,听说新来的医生也是叫周依依,正在坐门诊,所以我就打着去看一看的心态,结果真的是你,正遇上那杀你的人,所以准时出现;”
“假话呢,就是,你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别人盯上了,密谋着要杀你,而我正好从那条小道上经过,自然就把他们的谈话听了过来,所以才能及时的赶来救你。”
声音戛然而止,蒲胥因选择不在说下去,而周依依听的云里雾里,这就是真话和假话:“只有这些?”
他回过头看她一眼:“嗯,只有这些,你信哪种,哪种便是真话。”
周依依顿时崩溃的直抓头发,她更是直接把腿放在座位上,直直的看着蒲胥因的侧颜,两只手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搭着:“蒲先生,难道你就不能和我说一句实话。”
她的语气里颇有些不悦。
“你想听什么,我便说给你听。”蒲胥因迫于无奈不得不再次转过身与她对视,他放下了枕在脑后的手,顺势把周依依搭在扶手上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可是,依依,现在我们都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而且以后美国我们再也不会回去,再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况且在我看来我还非常感谢那个杀你的人。”
“若不然,怎么会有你我和我的再次重逢。”
最后一句话,不置可否的,是情话。
只是让周依依没想到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蒲胥因现在说起情话来也能这么顺溜。
事已至此,她除了无条件的相信他,还能干吗?
“是是是,你说的都在理,我以后不问总行了吧!”
周依依抽回自己的手,才不给他便宜占,顺势坐正身子,直视着前方,双臂环抱。
对于突然空空如也的手心,蒲胥因倒也不失落,反而还厚颜无耻的扳过她的身子,又把她的手拿出来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语气温温细细,脸上亦充斥着暧昧的表情:“好了,你问完了,现在换我来问了。”
“什么?”她睁眼瞧他一眼,复又低下头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
“在我被刺伤,即将倒下去的那一刻,你说的话是否是真的?现在可还算数?能不能再说一遍给我听。”
啊!周依依诧异了,本来这些天她一直避着蒲胥因会突然问出这些问题来,所以和他的谈话尽量不往这方面带,又加上过了这么长时间,以为他不会再问,没想到竟然打在了回程飞机上问。
现在她是无处可逃了。
“蒲先生。”她忽抬起头对上他深情款款,充斥着认真的眸子,心突的漏跳了一拍,可她具体说了什么,现在哪还能一字不露的再给他重复一遍,所以,周依依眯着眼睛,威胁的说道:“蒲先生,你得寸进尺了啊!”
“谁知道那天我说了什么,就连我自己也不打记得。”
她抬头眼神迷茫的望向机舱上方,装失忆。
“既然不记得了,那用不用我帮你回忆回忆。”蒲胥因忽的拽紧周依依的手腕,拉近了他与自己的距离,语气里充满邪魅。
周依依心下一惊,忽的低头看着眼前某人微微翘起的嘴角,警戒的问道:“你,你想干嘛?”
他语气里继续充满诱惑:“当然是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蒲胥因继续笑,继续靠近。
周依依完全被蒲胥因这三天两头的吻毫无抵制立,甚至还让她欲罢不能。
有时候她都能鄙视自己一千遍,哪有女孩子这么不矜持的。
飞机快速的在云层里穿过,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飞行轨道,又是一阵风吹来,那白色的烟雾的风在消解下渐渐重回原状。
此时是中午十二点,他们的飞机是上午十一点出发的,一个小时,完全飞离了美国城市,飞到了原始深林,飞到了河流海岸。
而那架白色的飞机仿佛正在冒着粉红色的幸福泡泡。
有生之年,就应该在青春的年华里好好享受那得之不易的幸福,即使这幸福被上了一百道枷锁,背负、承受很多,但只要此时此刻是快乐的,谁还会去管以后。
飞机中的乘客不断朝正在拥吻着的两人投来目光,有的艳羡,有的嫉妒,有的新奇,好像在众人面前接吻也不已经见怪不怪了;
闲着没事的议论讨论了一阵后,也都该干啥干啥去了。
可偏偏有一个小男孩对于这种状况,神奇般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问着他的妈妈:“妈妈,那边的哥哥姐姐在干嘛?”
那位母亲一愣,看着侧面的两人一眼,急忙捂住他孩子的眼睛放在了里面的座位,竟还十分耐心的向她的孩子解释道:“他们在谈恋爱,小孩子不要瞎胡问。”
顿时那个小男孩不乐意了,拽着他妈妈的胳膊撒娇:“谈恋爱是什么?妈妈,我也想谈。”
诚然说话声音并不大,但飞机舱内很安静,这么一番对话自然是许多人听了去,当然,也包括周依依。
她一个激灵,推开蒲胥因,忙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双手捂脸,再不敢面对乡亲父老。
蒲胥因一脸无奈,心想,完了,这孩子又害羞了,他心里暗暗盘算着,看来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得多做,一定要治好她这个害羞得坏毛病。
过了一会,他转过身朝还在继续胡闹的小男孩说上一句:“小朋友,等你长大了,你妈妈就叫你谈恋爱了。”
很好,这招很管用,小男孩不在闹,而是仰着头争取他妈妈的意见。
他妈妈看了一眼蒲胥因,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个人真是教坏小朋友。
难道不知道少儿不宜。
午餐时间,空姐推着食车在通道里发放食物,蒲胥因把看的顺眼的食物全部点了一遍,而后又要了两瓶水。
拧开一瓶矿泉水的瓶盖,看了看还在捂脸纠结的周依依,无声的汗颜,宠溺的碰了碰她的胳膊:“好了,赶快起来吃饭。”
“我说过会对你负责,就一定不会食言。”
周依依反应大的动着自己的胳膊,避免他再碰,过了一会,她终于抬起头,一撩前面细碎的头发,居高自傲的说:“谁允许你对我负责了。”
在蒲胥因还在状态外,她一把抢过已经拧开的矿泉水,一扬脖子喝掉了半瓶,朝着他直谄媚的笑:“我对你负责吧,亲爱的蒲先生。”
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实在不想听到蒲胥因整天把负责任挂在嘴边。多难为情。
他从状态外回过神来,又笑了。
接过周依依剩下的半瓶水,一扬脖子,一瓶水就这样被两个土匪给分光了。
周依依诧异的看着空瓶子,目光随着瓶子到了垃圾桶,不满的嚷道:“喂,那是我喝过的。”
蒲胥因满足的一擦嘴巴,毫不在乎的说:“那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
请自动忽略了那第一次。
两个人在飞机上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二人世界,这一刻他们忘却所有的烦恼,忘却所有以前不开心的事,只在乎眼前,只有这一刻值得铭记。
由于时差的缘故,他们是在中国时间早上八点正式抵达卫城机场的。来接他们的人竟然是王禹和许久未见的蒲璞玉。
想比较于周依依就比较低调,她回国的事完全就没有告诉莫如绿和林阳。
其实,周依依遭人暗杀一事,他没有选择告诉周依依真相,也是有他的顾虑,先是他和扎沃斯的交换条件,再者,如果周依依知道杀她的人真正的主使者其实是他的老师,那么他们之间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恐怕又会出现危机。
如果这件事能一辈子隐瞒,那么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真相,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就永远不会受到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