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只一个犹豫,陈北雁的神识忽然不请自动,攸然飞出,盘旋在身前。.d.m【最新章节访问:{比奇中文网www.biqi.me}】
神识的视界里,看到的一切和陈北雁的眼睛并无太大不同,目光所及,依旧是东尼和坦纳永的身影。
再远处,真是聚光灯下的操场,以及华夏拳馆的大门。
从那扇大门里,甚至还可以看到外面唐人街来来往往的人。流。
然而,所谓并无太大不同的意思,终究还是有些不同。
在东尼和陈北雁之间的直线空间之,有一点晦涩的亮光朝着这边飞来。
这一点亮光,呈现出浅浅的浅浅的绿色,即便是在聚光灯的照耀之下,这点绿色依旧那么刺眼。
这是那份危险的根源。
这一点肉眼轻易不可见的绿色光芒之蕴含着让人心悸的力量!
这究竟是什么?
………………
………………
寻常人茫然无知的眼神里,陈北雁轻轻抬手,对准这一点绿色的光芒张开手掌。
一股磅礴的天之气随之喷涌而出,拦在了这一点绿色的光芒的之前。
绿色光芒随之定住。
在强大的天之气面前,这一点光芒战栗着,传递出不安的情绪。
没错,是情绪!
这意味着,这一点绿色的光芒拥有生命!
如此渺小的生命,如此强烈的危险感!
陈北雁的神识轻轻俯下,凑近了这一点绿色的光芒。
超近距离的观察,让他终于看破了表层的那一抹绿色的光芒,目光敏锐的捕捉到了被绿色光芒环绕全身的一只小虫子。
这只虫子,形状有些怪异,像是缩小版的豆虫,但颜色却是深绿色的,头部有着一对细小的角,一张小嘴巴虚张着,露出里面锯齿一般的牙齿。
初看,有些憨态可掬,但是仔细看,却能感觉到一种狰狞和恐怖。
心头灵光闪现,陈北雁忽然生出了最准确的猜测。
“盅虫!”
没错,是盅虫!
曾经在华夏国内,在路小璐家旁边那个废弃的院子里的跳伞塔,被盅虫咬过的陈北雁忽然意识到,这个虫子只能是盅虫。
因为,这是泰国。
在离开华夏之前,无论是沈先生,还是宋叔都曾经提醒过陈北雁,务必提防别人下盅的国度。
尽管这种猜测,已经是准确答案,但是陈北雁毕竟不敢百分百确定。
然而,算不能确定,又能如何?这毕竟是一只让他感觉到危险的虫子。
对待危险,如果能够拒绝,自然一定要拒绝;如果能够灭杀呢?
陈北雁心念微动,掌心之喷吐出来的天之气攸然一转,将整只盅虫包裹起来。
然后,向着最心的位置,猛然挤压。
纯真强大的天之气力道所及,那只虫子的表情流露出极大的恐惧。
只是,天之怜悯,永远不会关注某一个单独的弱小生命。
轻微的,几乎不能听到的一声“啪”,这只虫子在天之气的挤压之下,涨破躯壳,灰飞烟灭。
噗的一声,东尼口狂吐一口鲜血,整个人顿时挂在了坦纳永的胳膊。
不是坦纳永及时发力,他甚至可能直接把坦纳永拉倒。
明亮如昼的聚光灯下,东尼的人像是被撒了气的气球一样,快速的萎缩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成为一个皮包着骨头的瘦子。
东尼的确本来不胖,但是东尼的身可见明显的肌肉疙瘩,而今这些肌肉疙瘩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具虚弱的躯体。
“东尼大师!”
坦纳永大吃一惊,紧张的将东尼的身体抱住。
触手所及,是所感惊心的惨烈骨节。
东尼,像是被抽空了生命。
………………
………………
“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下盅,真是丧心病狂!”
霍陈默倒抽一口凉气,脸色阴沉下来,冷声说道“曼谷武术界早有约定,市区之内决不允许任何人下盅,东尼,以后曼谷市区不再欢迎你以及你门下所有人。限期三天,带着你所有的手下全部离开曼谷。否则,我会号召所有武术界同道,将你们打出去!”
谭灯阴测测的说道“或者永远的留下来。”
他们虽然和陈北雁一眼,都没有看到这只虫子的飞来,但是久在泰国,自然看得明白,东西这是盅术被破之后的反噬。
和普通的养盅者不同,无数修炼者养盅,是拿自己的精血来养,盅虫积聚在他的身体之内。
人吃什么,消化什么,得到什么样的营养,都会和盅虫分享,久而久之,盅虫会成为武术养盅者生命的一部分,像是第三只手,或者第三个心脏。
一旦盅术被破,或者盅虫死去,武术养盅者本身,也一样会受到严重伤害。
这有点类似于同病相怜,也有点近似于心灵感应,但无论如何,这种严重伤害,被称之为盅毒反噬,如果盅虫足够强大,甚至能够直接要了武术养盅者的性命。
这般养盅,的确危险,但是收益与危险并存。
据说,武术养盅者这样养出来的盅,像是有生命的暗器,能够随着养盅者的心智,在短时间之内让了盅术的人或者直接死亡,或者修为尽毁,又或者体感极度难受,自己把自己皮肤血肉抓挠得惨不忍睹,生不如死。
所以,在很多很多年前,曼谷武术界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约定,但凡在曼谷市区下盅的人,不分门派不分国籍,一经发现,是全民公敌。
东尼盅术被破,看去固然凄惨,但是起他的行为,却是力有不逮。
既然东尼犯错在先,现在承受什么样的反噬痛苦,都是罪有应得。
不管是谁,看着东尼的目光里,只有鄙夷,却没有半点同情。
东尼背影萧索,在坦纳永搀扶下缓缓走出华夏拳馆的大门,一转,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大家都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到东尼了。
依照东尼现在的伤势,可能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恢复,更有可能经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依旧不能恢复到现在的状态。
更何况,霍陈默和谭灯明确表了态,曼谷绝无他容身之地。
曼谷的舞台,本从来不曾属于他东尼一个人,而今,这个舞台将会彻底失去他的名字。
梅小东凑到谭灯的背后,小声问道“堂主,是不是要……”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只是轻轻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谭灯没有表态,却是把目光转到了陈北雁的身。
将东尼从曼谷赶走,是整个曼谷武术界的事,这个毋庸置疑,但是要不要把东尼灭掉,却属于私仇范畴,要看陈北雁是不是追究。
“给他一条生路吧。”
陈北雁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气,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要说仇怨,他和东尼当真说不;当初不过是因为简宁和翠萍、温洁在工艺品店遭遇讹诈,陈北雁出面打了坦纳永的三个弟子,然后坦纳永出面挑衅,被陈北雁收拾;到了最后,这才是坦纳永请动东尼,来找陈北雁的晦气。
东尼落到这步田地,跟仇怨这种事关系不大,究其原因,也只是他们这一脉的人心胸狭窄,死不悔改,但凡有一个人知道进退,知道收敛,哪怕是东尼到了最后没有想要下盅,只怕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只是,世事无常,如不复返之流水,不能回头。
这时候,听着梅小东再一次小声汇报了什么的谭灯说道“你记住,师叔祖的意思是东南亚堂的意思。师叔祖怎么说,你们怎么做。”
“明白!”
梅小东浑身一震,向着谭灯和陈北雁鞠躬,掉头跑走了。
陈北雁不明是“这是……”
谭灯恭敬回话“师叔祖,您要找的那个外国女孩,很快有消息的,请您放心。”
陈北雁稍稍一愣神,随即轻轻点头。
“诸位,今日我们武术界和来自岛国的朋友宫本鹤一先生友好切磋,在下略备薄酒,还请诸位赏在下一个面子,请”
霍陈默眼见此间无大事,以主人身份,做了请的姿态出来。
在场十几人,大都是华夏武术名家,平日里常来常往,此时当然是相互邀约,纷纷随着华夏拳馆的弟子进入大堂。
陈北雁和谭灯走在最后,却被大家集体邀请,走在最前,陈北雁极力推脱,终于是拗不过大家,只好从善如流。
抛开他的家世不说,他和谭灯的关系摆在这里,那么高的辈分,大家日常和谭灯称兄道弟,算是不能依着谭灯一块儿喊师叔祖,也得多给几分面子,否则传扬出去,要被人笑不懂礼数。
一些了年纪的老人,想想陈北雁刚来那会儿,大都还觉得这个后辈懂礼数知进退,不觉有些好笑。
陈北雁这样的也算后辈,自己又能算什么呢?
陪在陈北雁的身边,一块儿向里走,霍陈默小声说道“陈先生,请恕在下冒昧,一会儿方便的时候,能否单独请您谈一谈?”
陈北雁呵呵一笑,伸手把住他的脉门,携手前行,笑着应道“我从现在开始给你谈。”
霍陈默脉门被抓,本能的一个警惕,但他很快敏锐的察觉到,陈北雁并无恶意,似乎只是在感知他的脉象,顿时想到陈北雁曾经说过他的伤势,心是一安。
华夏功夫,尤其是到了内家功夫的层面,有很多东西其实和医一脉相承,一以贯之,霍陈默自然明白,这是陈北雁在探他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