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已经接近半夜时分,陈北雁和二十一点直奔急诊大楼,却才发现唐诗雅和郭安之都已经不在了,在那名曾经被陈北雁抢了托盘的小护士解释下,他们才知道郭安之目前的状况基本已经转危为安,剩下的情况都需要看郭安之自己的造化,也不需要继续留在急诊大楼了。.Ыqi.me
他们按照这个小护士的指引,在病房大楼的神经内科病房找到了唐诗雅和郭安之。
两人病房里,只睡了郭安之一个病人,另外的一张床坐着愁眉不展的唐诗雅,而那诶被陈北雁打青了眼的胖医生居然也在他坐在郭安之的床头,看着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病人家属。
“回来了!”
看见陈北雁,唐诗雅的精神一振,从床跳下来,径直冲到门口,牵住了陈北雁的手,关切的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北雁笑笑,说“有个家伙不是很好找,被藏在派出所里了,找他费了点功夫。不过,都解决了。”
“都解决了?”
唐诗雅一呆,脸色瞬间有点变白了,抓着陈北雁的手一紧,问“你……你怎么解决的啊?”
陈北雁走,她知道,她也知道陈北雁是去给郭安之报仇,然而在她的理解之,这种报仇更多的只是报案,然后找警察抓捕凶手;现在怎么听陈北雁的那个说法,好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呢?
“还能怎么解决?当然是血债血偿。”
陈北雁的目光从郭安之的胳膊掠过,沉声说道“他们打断了安之的胳膊,我把他们所有人的胳膊全都打断。”
唐诗雅越发紧张起来,颤声问“那你这,这不是惹事吗?你说的藏在派出所的是那个寸头?我记得他好像是派出所所长的儿子呢!”
“唐小姐放心吧!算是派出所所长的儿子,这次也得认栽。”
想想跟着陈北雁看的西洋镜,傻彪有点来劲,嘿嘿笑道“派出所所长算什么呀?陈先生一概不摆他!最后都掏枪了!”
豆虫听他解释的不解释还乱,眼看着唐诗雅脸的担心越甚,补充解释说“唐小姐,你别听傻彪胡扯八蛋。掏枪的是咱这边的人,吓唬所长呢。所长想护着他儿子,咱这边的人掏枪指着他脑袋,他屁都没敢多放,眼睁睁的看着他儿子被收拾。”
这个说法足够清楚,也足够细致,一下让唐诗雅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来,感激的对二十一点说“胡哥,那肯定是你找来的朋友吧?真是谢谢你了。不是你,还不知道陈北雁今天晚惹什么乱子……”
得,敢情唐诗雅把事情想得歪歪了,认定是二十一点在帮忙。
二十一点下意识的想要澄清,却是看到了陈北雁暗给他使得一个眼色,立刻改口说道“帮忙还不是应该的?都没外人……”
不是自己做的事,哪怕不是坏事,被安在头,守着做事的当事人,二十一点也感觉有些不自在,立刻转移话题,来到床边,看看兀自在昏睡的郭安之,问胖医生“伤者现在什么情况?”
“呃……暂时不确定。”
胖医生脸一红,可怜兮兮的看着陈北雁,欲言又止。
傻彪不乐意了,瞪着眼说“你是不是医生?伤者是不是你救的?怎么还不知道情况?你干什么吃的?”
“伤者还真不是我救的……”
胖医生越发显得可怜,看看陈北雁说“是这位陈先生亲自动手,帮伤者处理的手臂,我这边最多只是推着去做了一个脑补……”
他不说,陈北雁还想不起来,当即眉梢微挑,问道“我走了之后,有没有重新做脑补,安之大脑里的淤血什么情况?”
“做过了,临来病房之前作的,不过情况不是很乐观。”
胖医生说“根据最后一次脑补的结果看,淤血的情况暂时没有扩散,但是没有消退开的迹象。我想也或许是时间太短,暂时看不出什么变化吧,等过几天,或许能好一点。”
这话说的极其不准确,侧面说明的是他极度的不自信。
陈北雁默然半晌,轻轻点头,说“那再观察观察看看……”
………………
………………
二十一点、豆虫和傻彪继续留在医院没任何意义,回酒店去了,胖医生似乎并不愿离开,号称想要守着郭安之一夜,陈北雁不管他眼泪汪汪的眼神,很霸气的把他轰出去了。
这丫开什么玩笑,一会儿陈北雁还想抱着唐诗雅在另外那张没人的病床稍稍躺一下呢,他待在这里算什么事?
当然为了保证这家伙不要回来捣乱,陈北雁是暗授意傻彪把胖医生抓走的,至于傻彪在路会不会吓唬胖医生,陈北雁不管了、
“这家伙在这里赖着到底想干什么?”
关了病房的灯,陈北雁牵着唐诗雅的手,躺那张空床,想想胖医生,觉得好笑,问道“他不应该是急诊大楼那边的值班医生吗?”
“是啊,我一开始也说他来着。他又不是病人家属什么的,跟安之无亲无故,硬在这里耗着干什么?一开始他还不告诉我,后来我吓唬他说他再不走等你回来打青他另外一只眼,他才说了实话。”
唐诗雅感觉躺的不舒服,换了一个姿势,躺在陈北雁的怀抱里,又接着说“他是觉得你用药很神,见所未见,想盯着安之看看,你那药后续会有什么反应。我说他安之手臂绑着绷带呢,你能看见啥?他说他是想观察观察。我看着人也不坏,没再赶他。”
这倒的确有一点钻研某样东西的认真刻苦劲,陈北雁忍不住在黑暗里会心一笑。
只是,这一下却让陈北雁的注意力重回郭安之的身,想想他面对的几种可能,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无形之,他的低沉情绪影响到了唐诗雅,趴在温暖怀抱里的她,目光微转,瞅着黑暗郭安之的身影,小声问道“你说,安之真的会成为植物人?失忆?”
“这几年,安之无疑是我见过最纯净的人了,你在他身永远看不到负面的一些东西,不管是什么时候看见他,都是那张乐观向的笑容。”
唐诗雅的鼻子微酸“这样一个人,怎么能要受这种苦呢?太不公平了……”
“……那个医生说的没错,现在也可能只是时间太少,淤血看不出变化,说不准过一些时日,淤血散开了,通畅了,安之也好了。”
随口安慰着唐诗雅,陈北雁的心却是飘走到了多年前看过的无数药学典籍。
他的所学,归根结底,其实是医,而医往往讲究的是治本,因此,在诊治过程之,关注的更多的是经脉的运转情况,而非哪里出血哪里青肿的表象。
当初给郭安之诊脉,判断伤势,陈北雁非常准确的判断了他右臂的伤势,却是不曾发现他脑部有创伤。
换句话说,在那时陈北雁的感知范畴之,郭安之的脑袋大概只是被打破了,却没有伤及根本。
然而,现代的医疗设备检查,大抵应该也不会出错,像是淤血这样明显的东西,陈北雁也相信胖医生不可能看错。
只是,为什么陈北雁帮着诊脉的时候,没有发现这块淤血呢?
“……安之这种情况,西医说的手术,帮他去除淤血,或者针剂药物帮他疏通血管什么的,都没错,或许会有帮助,只不过是太过危险。哪怕是我动手,恐怕也不能保证不出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陈北雁才又像是呢喃一般说道“不过我想到一种药,应该会对安之的这个情况会有好处。”
唐诗雅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探起半身,问“真的?”
“嗯,这种药,在我熟悉的药学,属于孤药的范畴,药理、作用原因等等一切未知,但是针对特定的病症却应该有效。”
陈北雁略微沉吟一下,说“我不记得史书有记载说哪里哪里的谁谁谁,吃了这个药之后,曾经真正见效,不过的确是也有记载,说这个药有用。”
唐诗雅激动的说“这个先不管了,吃药总开刀做手术安全些,如果能有这种药那是最好了,你说呢?”
“是啊!”
陈北雁其实也是这个意思,说“先等个一天两天,看看安之的病情发展情况,如果还是没见明显好转,我去趟泰山。这个药按记载,是生长在泰山西麓一个叫幽冥谷的地方,不是很好找,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准确找到幽冥谷,应该能找到‘孟婆笑’这种药。”
唐诗雅明显有些错愕,满头雾水的样子“泰山?幽冥谷?”
“对啊,说是在傲涞峰竹林寺那一带,不过我是没去过。”
陈北雁有点头疼的说“这种古书的地名很头疼,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称谓,更加不知道泰山成了旅游景区之后,有些东西是不是变了,到了地方之后,得好好判断才行。”
“不是……”
唐诗雅却问“我是说你说的泰山,是哪里的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