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小?多大算大,七老八十吗?我像他这么大,都养家糊口了。这都是你惯的!”黄段洪不禁抱怨起自己的妻子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李梅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子不孝,父之过。你的种,你怨谁!”
“爸,妈,你们别吵了,我给弟弟打个电话,看他现在到哪儿了?”黄伊伊果断地打断了父母愈演愈烈的怒愤。她深知弟弟是这个家中的最不稳定因子。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会将这个风平浪静的家变成战火纷飞,遍地狼藉的废墟。这其间有弟弟的任性无理,母亲的溺宠娇惯,也有父亲缺乏宽容不可触犯,同时还有她的无可奈何,束手无策。
黄伊伊说着拿出手机,拔了弟弟的电话号码,但是对方却是处于关机状态。她刚放下电话,黄段洪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按下接听键,很客气地说:“李所长您好……是的……什么?……真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我真是过意不去……好的……一定当面感谢。”黄段洪放下电话,没好气地瞅了一眼李梅,怒气冲冲地说:“这下好了,你的宝贝儿子又进局子里了。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孽子,进派出所比回家还勤!”
“那你快点去把他领回来呀!”李梅焦虑万状地催促道。
“我才懒得领他哪!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天吧,不给他点教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黄段洪怒容满面地说。
本来黄伊伊的心情就有些失落,眼前的此情此景让她心绪更加烦乱。她不想看到父母吵架,索性就说了声:“爸,妈,我有点累了,先上去休息一会!”说完她就径直向楼上走去。
黄段洪跟黄夫人也都心烦意乱,谁也没回应。过了一会,黄段洪突然说:“咱姑娘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只是因为一本书吗?”
“不是因为书那还能因为什么!”黄夫人觉得丈夫的疑惑显然有些多余。
黄段洪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奉为掌上明珠一点都不为过。女儿一笑一颦在他眼里都举足轻重。他知道女儿爱书,但不会因为一本书能让她如此消沉。本来欢欢喜喜地接妻子和女儿回国是件无比开心的事情,现在仿佛演变成了一出不欢而散的闹剧。他默默地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黄夫人疑惑不解地问。
黄段洪沉默不语,他并不是没有听到,而是懒得回应妻子。
看到黄段洪还在为女儿无足轻重的举动而忧心忡忡,却将拘押在派出所里的儿子置之不理,黄夫人顿实气不打一处来,她极不厌烦地说:“女儿没事呀,你快去把儿子弄出来吧!”
黄段洪并非不牵挂儿子。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亲生儿子。但是这个儿子总是给他光鲜的脸面上划上几道令人生厌的污垢。在他眼里,儿子不仅是朽木一块,而且顽孽不化。他在沙发上用力地向后一靠,怒不可遏地吼道:“我不去!谁愿去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