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爷跟着李承允进京,居然这时候到东屏村了。
玉栋几个连忙请他进来。
丁三爷还是顶着一个油光水亮的红鼻头,一进门就打了个哈哈,跟玉栋拱手行礼后,转到玉梁跟前,“小的恭喜颜二爷,小的也来讨赏了。”
玉梁连忙拉住丁三爷,“丁三爷,您怎么来啦?您也笑我。”他童声童气,见到丁三爷的那股熟络和亲热,一眼可见。
玉栋也跟着上前几步,“三爷自称小的,这不是打趣我们吗?”
因为玉栋的武举身份,现在玉梁又有武帝的召见,身份不同了。在外,很多人都不再称呼颜大郎、颜二郎,而称呼他们颜大爷、颜二爷了。
玉秀和玉淑也趁机上前跟丁三爷问好见礼。
丁三爷是个人精,他对玉梁做出那副样子,有玩笑打趣的成分,也是试探颜家兄妹如今的态度。
若是颜家兄妹拿款儿,他自然就做出恭敬样。现在看颜家兄妹对他态度一如既往的亲近,自然也就一笑带过。
“三爷,您不是跟大公子上京了,怎么回来了?”玉栋想着是不是李承允有事要自己家做。
“大公子打发我回来的,一来眼看着要春耕了,先王妃陪嫁的田庄里都得安排,大公子不放心,让我回来看看。二来,圣上中秋召见的事,大公子担心师弟没出过远门,让我来看看有要帮忙的不。”
前面一个理由自然是对外的官面说法,这后一个才是丁三爷来这的目的了。
玉秀知道,李承允在京城必定过得不错。武帝宴请外邦的酒宴上,他可以在席还能插嘴说话,这就可见一斑。
趁着丁三爷在,他们又仔细打听那次宴会的事。
丁三爷说的和钦差大同小异,最后只说到大公子希望玉梁也能得个秀才功名再入京,至于入京之后,他会安排人教导玉梁宫廷礼节。
玉秀前世所学的礼节,只能算是寻常的家礼,至于宫廷,她前世根本没见过。她还打算到京后,得请个人来教导玉栋和玉梁礼仪之事,李承允倒是想得很周到。
李承允能这么快立足,靠的应该是成王府吧?想到成王府,不由想起成王周定康的伤势。
“成王爷的伤怎么样了?大公子的腿疾,神医怎么说?”玉秀挂念这两样,忍不住问。
“那神医医术果然高明,成王爷那伤,御医都说要听天命了。那神医一看就说能治,成王爷现在已经苏醒了,只是还不能下床,到底是胸口上一个大洞,听说伤了肺了。”
丁三爷略微压低点声音,又接着说,“大公子的腿疾已经在治了,这事圣上很关切,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还特意召见神医,跟他说让他务必尽心,治好大公子的腿疾。”
玉秀舒了口气,这些事,都是好消息。
文太后和窦皇后都是宫中的人精,她们敢召见神医说那些话,自然,也就表明武帝的态度。
不论如何,李承允能得到帝后欢心,还是让人为他高兴的。
“大公子知道大郎和大娘子肯定不放心,说若是你几位一起陪同进京,就让我带个信回去。”丁三爷说着又摸了一张名帖出来,“大公子准备了一张名帖,沿路有什么事,拿着名帖,也可找沿途官府帮忙。”
“谢谢大公子好意,这个……我们用不上的……”玉栋看那烫金名帖,不好意思地想推辞。
“大公子说了,这是他这师兄为小师弟尽点心意,还说要是路过青州,代他向先生问好呢。这名帖也就是拿着以防万一的事,回京后您还给大公子也就是了。”
丁三爷当然不容玉栋推辞,一番话说下来,玉栋都没找到推辞的理由。
玉秀接过那张名帖,“哥,这是大公子的好意,我们就领了吧。回头进京后,再当面谢谢他。三爷,您这次来,留几天啊?”
“就是大娘子这话。”丁三爷呵呵笑着,“大公子让我把话带到后就快点回京去。”
丁三爷正想再说进京路上的事,洪伯又笑着跑进来,“今儿真是凑巧了,洛安来了。”
洛安怎么忽然来了?
丁三爷看玉栋和玉秀疑问地看着他,“我可不知道洛安是什么差事。他被周世子留在京城听命呢。我离京时也没听说他要过来啊。”
他转念想着洛安要是和颜家兄妹说话,自己在这还是避嫌得好,“大郎君,大公子怕你们急着上京,让我快点赶回来。肚子有些饿了……”
玉栋连忙请他到前院,“今儿巧了,唐先生也让管事来传话,说三月下场的事。要不三爷先到前院,和那位管事一起用饭吧。”
洪伯带了丁三爷离开,又带了洛安进来。
洛安年纪不大,在王府田庄住着时,跟颜家兄妹也热络,一看到颜家兄妹几个,一一问好,末了一直腰,“大娘子,大郎君,我家世子爷听说颜二郎要进京的事,他说到时他也在京呢。”
“他不是……北蛮退兵了?”玉秀想说他不是在北地吗,再一想,周明要是能回京,那必定是北蛮退兵了。
“现在还没退,应该差不离了。北蛮人几次攻打城关,都被我家世子爷给打退了。现在那边天寒地冻,北蛮那边估计也不想打了,派使进京呢。”
北蛮和永定几乎是年年打年年议和,大家都快见怪不怪了。
“王爷受伤后,世子爷镇守北地,把北蛮赶退了几百里,圣上下旨封赏,我家爷现在是虎贲军定远将军了。等北蛮议和后,圣上肯定要召我家爷回京的。”
洛安说着,还不忘偷看一眼玉秀那高兴的样子,这可是要禀告给世子爷知道的。
周明派洛安来说中秋节他会在京的事,是想让自己不用担心吧?玉秀想着北地、京城再到东屏村,周明居然这么快就知道玉梁被召的消息了?
玉栋和玉梁听说周明打完仗了,也很高兴。
几人说完,洛安又拿了周明给几人备的礼,一一送了,递给的玉秀的,依然是一只雕工略显粗糙的上锁锦盒。
玉秀看着那锁有些无奈,这一只只盒子摞在自己房里,什么时候打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