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程家森早早地起了**，梳洗一番，穿上简洁的洋装，出门上班。刚踏出房门，又折回去，戴上放在梳妆台上，那条“六点整”项链。
趁齐家林还没出现，程家森随意吃了几口早饭，赶紧闪人。昨晚的四人晚餐，齐家林一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害的她心有余悸。
正脚步轻快地离开齐家大宅，程家森猛然看到大门口一辆熟悉的车子，吓了一跳。
“钟译。”
在春天的晨雾缭绕中，钟译双手插西裤口袋，一边肩膀随意搭着西装，斜斜地靠在车身旁，意外的没有了以往的温文尔雅，显得狂放不羁。
程家森走过去，脖子上的项链灿灿闪烁。“这么早，你是在等我吗？”
钟译直直地望着她，笑得温暖灿烂：“我怕昨晚只是一个梦，所以今天来抓紧点。程小姐，我能送你上班吗？”
程家森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
程家森进入办公室，哼着小曲翻开桌上一大堆资料。
林佩妮端着咖啡进来，眼睛立马射出红外线，扫视了一遍程家森。
“不对，不对，一定有情况。”
程家森掩去笑意，板着脸问：“发什么了什么事？”
“啧啧。”林佩妮放下咖啡，摇着头说：“你以为你能逃掉我的眼睛。”
程家森早知道她的八卦能力，却低估了她敏锐的观察力。连忙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见她贼溜溜的大眼睛，专心看资料。
林佩妮走到门口，一边关门，一边探着脑袋说：“和钟经理对不对？呦呦呦，看你这表情，我一定是猜对了。”
说完，马上消失在门外。
程家森无奈，对林佩妮的狗仔能力深感佩服。有这么明显吗？难道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脸上？
那么，其他人也能从她的脸上看见一切吗？
程家森摇头晃脑，终于静下心来开始工作，这可是她出任副总经理后，接到的最大的活儿，不管合作的对象是不是戎博维，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不知为何，她越看资料，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按照荣新的要求，此次广告投入，成本太高，资金配比很不合理。这对仅一项产品的推广，是不是阵仗太大了呢？
为什么不选择更具有性价比的广告推广呢？
程家森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并着手将自己的想法写成了提案。
***
忙了一上午，程家森倒在沙发椅上，活动活动筋骨。好久没有这样尽兴工作过，内心分外充实。
看看时间，已过了午餐的点。程家森没什么胃口，信步走出办公室，去李正欣的咖啡馆吃点心。
李正欣正忙，摆了几份蛋糕、饼干喂她，自己去做生意。程家森一个人坐着吃，看着别人忙忙碌碌，好不惬意。
但是她的惬意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的脸便僵住了。
高大的戎博维很不客气地坐到她的面前，遮挡了她的全部视线。
为什么走到哪儿都能遇见他，她是被跟踪了吗？
分手的恋人不都应该敬而远之，视对方为陌生人吗？
程家森稳住，只将他看成合作的对象，说：“戎总似乎特别喜欢和人拼桌。”咖啡馆明明还有很多座位，为什么他偏要坐在她的对面！
戎博维不以为意：“就如同程经理有特殊的吃饭习惯，我也有我的习惯。”
什么特殊的习惯？程家森一时脑塞，一头雾水。但见桌上的糕点，齐齐地摆放在眼前，似乎明白了一些。
“钟经理不在，委屈程经理只能多点几份，将就着吃。”
原来戎博维是指昨晚用餐时和钟译交换着吃的习惯。以前和戎博维吃西餐，她并没有如此习惯。和他在一起，时常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尊贵和遥不可及，所以即使当时他是她的男朋友，程家森也有所拘谨。
难道他在计较这个？
程家森克制住胡思乱想，说：“有时候，一种习惯的养成是分人，分时间的。我和钟译的习惯，让戎总见笑了。”
戎博维冷笑道：“两年不见，我还以为程经理已经和孙振东终成眷属。”
孙振东在一年前和林雅文离了婚，被林总裁整的很惨，这件事在上流社交圈传得沸沸扬扬，大概戎博维也知道了。不过他们离婚并不是因为她……她早就和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此时，李正欣端了咖啡过来，正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冷冰冰的氛围。
李正欣傻傻笑着，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放在戎博维面前：“戎总，您的咖啡。”
戎博维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李正欣好心地想帮他们缓解一下气氛：“戎总，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北京见过面，我一直是程家森的好闺蜜。”
戎博维对她微笑，真诚而礼貌：“李正欣小姐，我对你的笑容印象深刻。”
程家森不禁一呆，为他截然不同的态度，和不经意间脑海里冒出来的回忆。
李正欣嘿嘿笑着，寒暄了几句，退了下去。
***
又剩下他们两个，一时无话。
戎博维优雅地喝着咖啡，不再看她一眼。程家森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点心，目光不知该往哪里放。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子，正好能吹到隔壁半开着窗户吹进来的春风，暖烘烘，格外挠人舒服。
程家森小心地瞥了一眼沉默的戎博维。微风拂面，他俊美的脸庞像是被度了圣光。他的五官没有一丝改变，只是刘海略长，随风一吹，发际线上露出一道皱皱的疤痕……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额头会出现一道疤？
戎博维静静喝完了咖啡，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程家森。
“你放心，我坐下来，只想提醒你一星期后的会议，请程经理准时备好提案，并没有其它意思。我出现在这附近，也并非为了见你程家森，而是来找齐经理。再见。”
说完戎博维站起，径直离开，云淡风轻。
程家森的心难以抑制地疼痛，无关他的态度，只是在那一刻，安静的戎博维似乎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