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拜师仪式以后,吴弱便成为了程如雪的关门弟子。刚进入修行世界不久的吴弱继续想得到很多答案。
“师父,你为什么会待在这弃剑山?”
程如雪笑道:“我还说你温和有礼,没想到,开口就是这么令人尴尬的问题。”
吴弱年纪尚轻,对于人情世故自然不是多么通达。
程如雪接着说:“当年做了一些事,被我的师尊责令来到这弃剑山,永远不得出。”
吴弱心里骇然,纵使有天大的罪过,也没必要将师父永远囚禁于此,他肯定也是寂寞无比,毕竟这里荒无人烟,师父无人可言,只能对着两只空荡荡的酒杯独自酌饮。
“师父,吴弱虽无能,但想有朝一日,弟子能够学有所成,让全天下都知道您的威名。”吴弱还没有学得一招半式,就开始恭维起了程如雪,其实内心深处也是有一些同情自己的师父。
“呵呵,拥有紫星幽功法的你,注定必将闪耀于天下,我的名字,这个世界还是不知道的好。”
“师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弟子一定不会忘记师父的谆谆教诲。”
程如雪笑道:“我还什么都没有教你呢。”
吴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那师父,弟子曾经被白马书院的前辈断言过,不能修行正常的修行功法,那我应该如何修行?”
“吴弱,我问你,修行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第二个人这么问吴弱,但是问的目的并不是同一个,吴弱自然是知道程如雪说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战斗。”
“不错,那么战斗的目的又是什么?”
“战斗的目的应该是胜利吧。”
程如雪笑道:“或许是胜利吧,也许有时候失败也不一定失败,胜利也不一定胜利。”
吴弱有些疑惑:“师父,何出此言呢?”
“很多年前,我失败过,但是现在看来,胜利的人是我才对。”
吴弱一头雾水,不知道程如雪所说的失败和胜利是什么,毕竟自己现在并不了解师父。
“最后的最后,我以为我赢了,但我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程如雪怅然若失的说道,仿佛某些事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师父,您。。。”
“虽然我不会紫星幽功法,但并不代表我就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至少,我不会让你输给阁内的天才少年卫道心。”
吴弱心里翻起滔天巨浪,这卫道心他可是知道的,青木榜并列第二的天才,年纪与自己相仿,却已经修行至聚形上境,而且白马书院的首席学长,院长亲传大弟子沈龙飞自称可能自己不是卫道心的对手。如果自己能够与卫道心这种人物打得有来有回,那确实已经足够了。
“弟子先行谢过师父。”吴弱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你先回去吧,明日开始,每天辰时三刻之前来我这里,我会教你修行。”
吴弱有些木然:“回去?师父,我回哪去,实不相瞒,今天我是悄悄的溜到了御剑阁,这方圆二三十里地都没有客栈。”自己没地方住,总不可能和师父一起住在这荒山野岭上吧。说起来,也不知道师父是住在哪里的,这里也没有看到一间屋子。
“这里有两块令牌,这第一块是听雨令,是御剑阁的内部通行令牌,你执有它,便可与寻常阁内弟子一样,可以随意通行听雨阁和听雪阁。到时候你就去听雨阁的阁楼内住宿。”
听雨令是御剑阁第二高级的令牌,可以出入听雨阁和听雪阁,第一高级的令牌是风雷令,可以自由出入风雷阁、听雨阁、听雪阁。而最次的听雪令,则只能出入听雪阁。至于藏兵阁,则需要长老或者掌门特批的令牌。
“这第二块令牌,是我的私人铭牌,不要怪我没有提前通知你,要是让阁内的人看到你这块令牌,你可能会遭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这块令牌,能让你自由出入这弃剑山。山门口的守卫见此令牌便不会为难于你。”程如雪向吴弱解释道。
吴弱接下两枚令牌揣到身上后再行一礼:“师父,那弟子今日便告退了,明日辰时弟子准时来参见师父。”
说完吴弱便走向了下山的路。
程如雪继续倒酒,然后将身旁的那一柄带着瘦长剑鞘的剑搂入怀中,缓缓的喝着酒。
然后自言自语道:“那我便如你所愿吧。”
吴弱走到山脚,果然有两名守卫,面目冷酷,年龄已经是中年,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守卫,其实力深不可测,毕竟是禁地守卫。看到自己从山上走下来,也没有问自己是怎样上山的,只是拦住了吴弱:“请出示令牌!”
吴弱拿出那第二枚程如雪私人铭牌,守卫便撤下了兵器,任由吴弱离去。
吴弱这时候才仔细端详那块私人铭牌,上面并没有写程如雪的名字,只是画了一柄剑,吴弱觉得有些眼熟,却也忘记了这柄剑到底在哪见过。
吴弱下山之后,赶紧将程如雪的私人铭牌收起来,以免被人发现,然后将听雨令捏在手心,虽然自己现在应该已经算是一名御剑阁弟子,但吴弱觉得自己还是很心虚,怕被人给赶出来。手里的听雨令似乎已经被手心的汗给浸湿。
听雨阁离弃剑山最近,刚刚在弃剑山顶便能看到听雨阁的阁内情况,但实际走起来,才知道什么叫做望山跑死马。足足走了有半个多时辰,吴弱才走到“核心区域”。
原来这里是听雨阁,自己还以为已经到了御剑阁的中心位置,吴弱有些尴尬,这就是缺乏情报带来的失误。
来到正门口,这次门口的守卫是两名少年。正在闲聊中,看到吴弱来了。便停止了闲聊。
“这位师弟,请出示令牌。”
吴弱掏出手里全是汗的听雨令。
“请进。”说完,两人又继续闲聊了起来。
“听说那个白马书院的师弟要在明日挑战卫道心,我看他也是有些自信心过剩了吧,哈哈。”
另一名听雨阁守卫弟子不屑的说道:“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吧,他提出的是过招挑战。如果正儿八经的对战,估计啊,会被卫道心打得亲妈都不认识吧。”
两人继续闲聊中。
传到吴弱的耳中这便是有些讽刺,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陆离还是吴闻道,也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过招挑战是什么。
如果是闻道,那么明日一定要在弃剑山观看这次挑战,这种同级别的顶级对战,对一般修行者的感悟是非常大的。
天色渐晚,吴弱也没有继续听下去那两人的闲聊。走到阁内的一处小阁楼,楼内不少房间亮着烛光,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居住,这大概就是听雨阁的弟子居所了。
而自己,作为一名外来者,想去这弟子居里面寻个床位,明显是不可能的。就算寻得一张空床,自己也没有带被褥枕头,虽然这时已过秋季,天气较为温和,入夜之后,仍然传来丝丝凉意。
吴弱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助,自己第一次为了一张床位犯了难。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吴弱找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间堆满柴火的小屋子。
小屋子里面虽然堆满了柴火和杂物,但是显得并不脏。
收拾收拾也能睡,反正自己曾经在吴家沟天天睡的牛棚也不比这里好上多少,为了修行,为了出人头地,这点苦不算什么。吴弱如此安慰自己。
刚一推开门进屋子,里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是谁?”
额,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了房客。
“在下是听雨阁的新弟子,请问能不能让我借宿几晚?”
这时候,柴屋的主人才从里面起身出来,端着一盏有灯罩的烛台,明显是防止这柴屋失火而特制的灯具。
是一名相目普通,胡须拉渣的中年大叔,身着朴素,看起来跟高人扯不上半文钱的关系。
“大叔,您是?”
那位中年大叔开口说道:“我是听雨阁的佣人,难怪你不认识我,原来是新来的。”
紧接着又说:“你不去弟子居休息,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我这里乱糟糟的,可不适合你住。”
吴弱有些急了:“大叔,不好意思啊,我也是今天刚来的,管事的师叔说弟子居没了空房,叫我随便寻摸一个地方暂住几日,待师兄们腾出空位了,我再回去住。”
那位大叔有些质疑的看着这个少年,眼睛里充满了怀疑,哪有不安排住处就把弟子招进听雨阁的?自己在听雨阁工作了二十几年,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除了两年前,那个叫嚷着不给住就烧了这里的毛头小子,不过看这个小少年颇有礼貌,应该不是那种随时准备烧房子的主吧。
吴弱知道这位大叔在担心什么,马上拿出听雨令。
大叔一看听雨令,立马放弃了怀疑。
“那你进来住吧,我这里乱糟糟的,希望晚上我打鼾的声音不会吵到你。”大叔还是很客气的。
“大叔,怎么称呼您?”吴弱对人一向很客气,就算是一名普通的佣人,吴弱也是用上了尊称。
“我叫周树根,以后叫我根叔吧,像你这么懂事有礼的孩子,已经很少见了。”
周树根十来岁就被御剑阁招来当了佣人,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里的孩子,也没有修行潜质,来到御剑阁就是做清理、扫地、搬运柴火等后勤工作。而御剑阁乃是天都郡第一宗派,并且听雨阁的弟子个个都是天骄中的天骄,自然是看不起周树根这种毫无作用的佣人。那些弟子对他从来称呼都是用“喂”、“那个扫地的”之类的,毕竟这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没有实力,是不可能获得尊重的。
周树根有些感动,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一个听雨阁弟子对自己这么尊重了,上一次,就是那个性格冷酷的小毛头孩子,虽然性格强硬,但是对自己从来也是尊重的。自从他离开柴房后,自己好久没有和这些年轻人有过沟通交流了。
“根叔,你放心睡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会想办法弄好的。”吴弱看到周树根拿出自己那一条脏兮兮,有些油腻的被单,递给自己之后,还是有些感动。
从小住惯了牛棚的吴弱自然是不会嫌弃这份心意。
然后动手搬了很多柴火搭成了一个简易的床,这是为了避免直接睡地上导致地面的湿气入体而影响身体。
盖上一层薄薄的被单,身下的床咯得背有些不舒服,不过没关系,有得睡已经满足了。
在辛劳之后的吴弱,很快进入了梦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