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听得人群中一人愤愤道:“大伙儿难道就忘了宋青书那厮所做下的恶事儿了么?要小心谨防那家伙故意凭和氏璧来讨好大伙儿!好叫大伙儿饶他一条狗命!”
接着又听一人高声叫道:“不错,功是功,过是过,宋青书犯下的事儿,总要血债血偿,咱们可不能因他有夺回和氏璧的功劳,就对他另眼相看!再说了,他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儿,哪件不是惊天动地罄竹难书?更何况,那和氏璧在他手里,他乐不乐意交给少林寺保管还是尚未可知呐!”
接着便听又一人恨声接口道:“没错儿,宋青书那厮欺师灭祖,淫人妻女,残杀同道的陈芝麻烂谷子就不提了,就提上月他在湖州干下的那件案子,湖州袁老爷子跟他无冤无仇的,他竟然丧心病狂地灭了袁府满门,连三岁的小孩都不放过,就凭此,咱们也不能将他给放过了!”
那人说着走出人群,步到高台下,朗声道:“诸位武林同道,那宋青书如此罪大恶极,欺师灭祖,淫人妻女,残杀同道,但凡有点良心之人,均恨不得食其肉寝起皮,咱们岂可轻易就将他放过了么?若真要放过此人,我钟天仇头一个不同意!”
说完,那钟天仇振臂高呼道:“宰了宋青书,为死去的受难者报仇雪恨!宰了宋青书,为死去的受难者报仇雪恨!”
在场众人受他慷慨激昂的言辞感染,纷纷高声叫喊起来!一时间,尽是此起彼伏的“宰了宋青书,为死去的受难者报仇雪恨”的高叫声!听得躲在树上的周子寒耳朵嗡嗡直响,好半晌听力才恢复过来!
这时,贝锦仪撇头过来,面色凝重地朝周子寒道:“子寒,我想央你件……”
周子寒见她欲言又止,大为奇怪,道:“说吧!”
贝锦仪眉头紧锁,随即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这事儿没必要将你牵扯在内。”
周子寒给她吊足了胃口,笑骂道:“你有事就说嘛,我看看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就好,做不到就算了。你说不说?不说我打你屁屁了!”
“那好,我就说了。”贝锦仪给他当着司马芸的面调情,羞得面红耳赤,顿了一顿,跳动的心情平复过来,随即就将事情全盘托了出来。
周子寒司马芸两人听完贝锦仪所说,均瞪大了双眼,齐声讶异道:“出手助宋青书?”
司马芸盯着贝锦仪狐疑道:“锦仪姐姐,宋青书是江湖上众所周知的大恶人,欺师灭祖,淫人妻女,残杀武林同道,可谓是无恶不作,武林中人无不恨得寝起皮食其肉,你跟他非亲非故,干嘛要帮他呢?”
周子寒见她如此恳请自己,心中也甚是好奇,忙问其故。
贝锦简略地说了缘由,接着喟然叹道:“若非当年掌门师妹对他太过绝情,宋青书必定不会落得人人喊打的惨景,今儿天下英雄群集,不少人都是来找他寻仇,他纵然武功超群,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我央你暗中帮他一把,其实也是替敝派掌门人着想,毕竟掌门师妹实在是欠他太多。更何况,掌门师姐这些年来一直在派人明察暗访,已发觉那些事儿疑点颇多……”
司马芸听闻宋青书乃一代人杰,为了博心上人青睐,不计个人荣辱追求周掌门,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竟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纵如此,依旧无怨无悔,少女情怀立时大动,对宋青书的大恶人形象立时弱化了许多,朝周子寒望去,祈求道:“子寒哥哥,你看……”
周子寒听贝锦仪讲完来龙去脉,对宋青书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可方才也不知怎地,一听贝锦仪说他跟那周芷若关系非同寻常,心里头就隐隐地有些不舒服。待瞧见司马芸投来祈求的目光,只要无奈地点点头道:“到时再随机应变了。”
三人再往场中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个身着青衫的儒雅汉子道:“如今既已得知和氏璧落入宋青书之手,好歹没叫鞑子夺了去,实在是可欣可慰,只消待会宋青书那厮赶来此处,咱们再向他讨要也就是了!只是不知他到时肯也不肯给了!”
刚一说完,人丛中另一黑衣汉子朗声接口道:“他敢不给?宋青书那厮虽然武功已登峰造极,降龙十八掌确实厉害,但咱们这般多人,难道还敌不过他一人?就是各人吐一口唾沫,也会将他淹死了!”
这时,忽见空闻方丈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想不到张施主与林施主二位也早已来了!之前怠慢了两位施主,还望两位施主见谅!”
那两人齐齐俯身,恭敬地道:“我等不请自来,实在是过意不去,方丈大师不怪责,我等也就感激不尽了!”
周子寒往那两个汉子望去,只觉那黑衣汉子虎背熊腰,满脸凶狠之色,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彪悍勇猛的气质,感觉他似乎均是沙场拼杀之士。而那个青衣汉子,却是一派儒雅打扮,感觉有些文弱。他对这两人颇感好奇,连忙问贝锦仪他们是谁。
贝锦仪指着那两个汉子,一一介绍道:“那个身着黑衣的,是庆元红巾义军头领方国珍拜把子义弟,名叫林启雄,一手铁砂掌特别厉害,已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个身着青衣的,是高邮红巾义军头领张士诚的亲弟兄张士信,他武功倒是一般,但是颇有见识,张士诚对他颇为信赖。”
周子寒对元末明初这段历史知悉得甚是清楚,自然清楚那方国珍、张士诚和张士信了,乍一听贝锦仪提及,不禁有些意外,失笑道:“想不到今儿竟然遇着了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
“子寒哥哥,你说什么呀?什么历史人物?叫人听得不明不白的。”司马芸皱起了眉头打断道。
“没什么,有感而发罢了!”周子寒醒悟到自己失言,岔开话题道:“真是奇怪,这红巾军义军跟宋青书没什么深仇大恨吧?怎么也屁颠屁颠地跑来这里杀宋青书了?”
司马芸扑哧一声轻笑道:“子寒哥哥的词儿真是古怪,屁颠屁颠的,真是有趣儿。”
说着,笑嘻嘻解释道:“他们那些手握兵权的诸侯,哪个不是梦寐以求地想做皇帝?可名不正则言不顺,有了那和氏璧也就一听说那和氏璧在莱州出现,哪里还不屁颠屁颠地派人来争夺?”说到屁颠屁颠的时候,禁不住又开心地笑出声来。
周子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诸侯军阀均存的都是这个心思。忽地,脑中闪现出朱元璋这三个字来,心中不禁大奇,这传国玉玺和氏璧如此重要,未来的真龙天子朱元璋该不会轻易放过,不知他派人来没有……
想得正入神,这时,忽听得场中一声大笑:“张兄,林兄,原来两位早已在此了。多年不见,这些年两位来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