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寒给贝锦仪捉住手后,以为她要杀自己,惊吓过度失声叫了出来,同时使劲地晃手想摆脱她的拉扯,可惜贝锦仪的手劲实在太大,几番晃动都没能挣脱。
他虽然并非真的惧怕贝锦仪,毕竟自己有夺魂指傍身,要制服她并非难事,但是这事确然是他失礼在先,心里头没有底气,心虚胆怯起来,哪里敢施夺魂指对付她?
“胆小鬼,你吼叫什么?我说过要杀你的么?还不安分点?”贝锦仪紧紧地扯住周子寒,丝毫不松手,冷冷道。
周子寒停了晃动,却惊魂未定,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试探地问道:“你你真的不杀我?”
“我杀你作什么?图好玩么?”贝锦仪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语气,说着,语气骤然更冷,道:“你怎地未自个儿飞走?”
周子寒不知她问这话何意,苦笑了一声,觉得现在自己与她同患难,没必要骗她,老老实实道:“我能飞走就好了,现下受了伤出了血,根本就飞不起来。”
“哦?这是为何?你不是挺能的么?”贝锦仪明显有些揶揄的味道。
周子寒听出了她取笑的意味,也不以为意,解释道:“我这飞天术虽说施展起来确实挺拉风挺牛逼的,可惜前提是容不得有半点内伤和外伤,若是强行施展,虽能支撑得片刻,但最终会摔下来落个尸骨无存的局面。”
“拉风?牛逼?这是何解?”贝锦仪明显有些听不懂此话的含义,语气有些疑惑的味道。
周子寒心道,这两句词儿是后世人们常挂在嘴皮上的话,你没听懂也没什么稀奇,当下干笑两声,道:“也就是很厉害的意思了。”
“那依你的意思,是必须先疗好你的伤咱们才能离开这鬼地方了?你莫不会是信口开河来骗我吧?”贝锦仪明显有些不信。
周子寒知她想依靠自己的飞天术离开这地方,也不觉奇怪,可听她的意思,分明不信自己,当即仰天叫起屈来,信誓旦旦地道:“我骗你作什么,图好玩么?”
他这话明显学着先前贝锦仪那句“我杀你作什么?图好玩么?”,只不过他自己随口说的,并没有打趣的意思。
可贝锦仪一听到这话感觉就不同了,只道是周子寒故意的,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道:“说什么不好,偏学我的话说,穿凿附会!”
周子寒突地听她说起这么一句,那语气明显放缓了许多,还带有一点点嗔怪撒娇的意味,忍不住心神荡漾起来。
“还不坐下让我给你疗伤?”贝锦仪突地冒了这么一句话来。
周子寒对她仍旧抱着戒心,一听这话,心里突突直跳,生怕她冷不防就将自己结果了,当下强笑道:“不敢劳烦贝姑娘了,我这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不过是皮肉伤而已,过些时日也就好了。”
贝锦仪怒道:“过些时日?过些时日也不知我们还有命没有?怎地,莫不成你欢喜待在这阴冷至极的地方么?”
周子寒心知说错了话,不敢再激怒了她,忙着解释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不想让你耗费力气罢了。再说你也落下这悬崖来了,估计身子也受了重伤,还是你自己调息一阵吧,不用管我。”
“都什么份上了,还说这些风凉话?你身上肋骨断了,估计已出了不少淤血,若不及时给你推宫活血一番将其清除,残留在你体内久了恐怕对你身体不好,日后说不得也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贝锦仪的语气突地变得软软的,像是哄骗小孩似的,听在周子寒耳里,心里禁不住泛起阵阵温馨,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一股从来没有的亲情,只觉贝锦仪身上有一道亲姐姐的身影,忍不住想和她亲近。
只听贝锦仪轻轻柔柔地又道:“你放心便是,我峨嵋派的内功不差,昏迷之际会自动运转疗伤,这当儿身子早已无碍了,你快快坐下吧,别耽搁得久了。”
周子寒本想再次拒绝,可她方才那语气实在是充满了磁性,自己竟想也不想就听了她的话,她伸手过来,轻轻一拉之下,自己竟没半分抗拒,半推半就就坐下了。
“全身放松些,周身肌肉不要绷得太紧,否则我运功给你疗伤起来也甚是麻烦。”说着,周子寒便觉两双手掌抵在自己背后,两股温暖而又舒服至极的热气正渐渐突入体内,接着便窜入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浑身舒服得紧。
周子寒这才明白她确确实实是在为自己运功疗伤,虽然满心狐疑她为何如此做,但对她如此不计前嫌为自己疗伤的举动也颇为感激,当下放松了身心,闭上了双眼,静静地坐着不动,由她为自己疗伤……
过得良久,周子寒只觉背后热气突地断了,接着便感觉那双手掌突地撤去,这才明白贝锦仪给自己疗伤已疗得差不多了。
正待起身,却听身后贝锦仪道:“勿要乱动,我虽然给你推宫活血一番,但也只是将你体内的淤血清除而已,若要肋骨完全恢复如初,怕是还要一些时候!”
周子寒点头“哦”了一声,随即再无一语。
两人沉默良久,都不怎么说话。
“你冷不冷?”贝锦仪突地问道,听那语气,分明有关切之意。
周子寒正在愣神发呆,突地听她冒出关切的话来,眼皮一跳,心道,这贝锦仪实在是太古怪了,自己无意间摸了她身子,她不杀我也就罢了,怎地改了性子关切起我来了,先是给我疗伤,现下又……嗯,有些门道,有些门道,自己可得万分小心些才是,她如此反常,自己莫一时头脑发热着了她的道儿才是。当下多了个心眼,反问道:“你呢?”
“我不冷。”
“呵呵,我也不冷。”言语一毕,却听呼呼风声从身后吹来,周子寒忍不住牙齿格格打颤起来。
“哼,口是心非,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说着,贝锦仪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了,不过,这笑声非常小,而且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听她接着道:“你那边风大,挪过来些儿,靠着我些,这边有个避风的小石洞。”
周子寒一愣,吃吃地道:“靠……靠着你?”
只听贝锦仪柔柔地道:“你不是想听我说先前发生的事儿么?那就过来靠着我,远了我怕你听不着。”似乎感觉周子寒并无半点异动,语气突地陡然变冷,哼道:“怎么,没胆子么?怕我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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