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陈长空将雪虫妖杀干净了就又赶了回来。见西门无忌呆呆地站在那,觉得奇怪便问他:“发什么呆,师父呢?”
西门无忌面色难看地回答:“被妖怪抓走了。”
风雪声很大,陈长空顿时脸色大变,下意识地说道:“什么?让你看好师父,怎么无端端就被抓走了?”
西门无忌更加难堪,也不言语。只见他来到庄玄安原本所在的位置。之前三人趟过的足迹到此为止。
西门无忌再次吐出一条通红炽热的火龙,短短几个呼吸,地上的积雪就被火龙的高温融成水,露出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面是一个偌大的地洞。
陈长空心中焦急当先跳了下去。西门无忌紧随其后。
两人下了地洞,地洞仍是一层坚硬光滑的冰层,顺着一条长而低矮的甬道通向远处。陈长空蹲着身子进去,试着卧着身子爬行了一段,竟然来到一个三岔路口,根本分不出来去了哪里,只能退了回来。显然狡猾的妖怪正是通过这条甬道将师父偷偷带走的。
见此陈长空哪里还不知道他们师徒昨天就被盯上了,这才中了妖怪设好的埋伏。雪地表面看来十分平整,地下还有厚厚的冰层。谁能想到,其实雪地之下却有着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妖怪可能平日里就在其中活动,从而感知到他们。等他们来时正好用声东击西之计,引走师兄弟二人的注意力。趁机将师父所在地方的冰层融掉。再利用冰层光滑的特性,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师父偷走。
不过若是西门无忌在原地保护好师父,也不至于这么无知无觉。
“让你看好师父,你非要过来凑热闹。这下可倒好!”
西门无忌虽然也自责可被陈长空这么一说,自然不服气:“要不是看你被沉沦者偷袭,我怎么会去救你?”
“你……唉!”陈长空也知道错不能完全怪在师弟身上,只是忍不住抱怨一句。
启程西行开始,师父就曾说过妖魔鬼怪都会来抓他。在此之前一直没事,他还以为师父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今天不过是一个疏忽,竟然就把师父弄丢了。一时间也有些懊恼。不过他毕竟是大师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回师父要紧。他知道西门无忌虽然近战肉搏不是他对手,可是他学习的乃是《地煞七十二术》,最是实用,说不定就有现在能排上用场的呢?
当下就问:“师弟你擅长法术,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是什么妖怪将师父抓走的吗?”
这种时候,西门无忌倒是没有藏私:“有一门通幽之术,可以招出地灵,与其沟通。地灵一定知道!”
陈长空大喜:“既然如此,还犹豫什么,你快快施法。”
西门无忌也知道轻重缓急,赶忙施法。只见他拔出佩剑,嘴中喃喃念着咒语,人在雪地上步罡踏斗,兜兜转转了半天,最后又取出三支香,喷了口火星点燃,顿时烟雾缭绕。此时风雪仍未停,可这风雪却无法将香火吹走。西门无忌见此,知道此地必有地灵,于是恭恭敬敬地道了声:“请地灵现身!”
陈长空不知道的是,地灵负责监察人间土地。虽然未必有侵蚀者的实力,却也是正经的天庭成员。
西门无忌声音刚落,边上原本平整的雪地忽然凹陷下去,形成一张大大的人脸。虽叫人脸,其实也只有一个轮廓、有鼻子有眼,一张嘴一张一合地动着,十分诡异。
“谁在唤我?”雪地上那张人脸问着,声音显老,低沉却也浑厚。
西门无忌上前恭敬一礼,“地灵在上,下界夜游人西门无忌请见。”
“你有何事?”
当下西门无忌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地灵,又问他:“地灵可否告知,是哪路妖怪将我们师父抓走?若能找到师父,在下必有重谢。”
地灵听后,沉默了半晌,像是在思考,其实是在等西门无忌行那规矩,见对方傻不愣登没有反应,只好用力咳嗽一声:“咳哼!”
西门无忌见此,恍然大悟,一边从灵台空间取出些事物,攥在手中轻轻洒向三支燃香,那砂砾一样的事物被香火点燃,星光闪闪,一边说道:“地灵见怪。”
地灵这才满意道:“此去名为冰风谷,往北十里地,有个冰风王城。那里面住着一个沉沦者,名为冰后。方圆百里的妖怪都是她的麾下妖兵。不过此妖往日里从来不曾祸害普通百姓,反而严加管束手下妖怪。也不知为何会抓走你们师父。
可以前往询问,切记不可莽撞。那冰后不但武艺高强,法术修为也很精深。其独门法术,冰魄寒光煞非常凶恶,只要挨到一下就被冻僵,若是身体被打中便要结成冰块。结冰后再被打中,立时冰碎人亡!定要小心!”
师兄弟两人听了地灵这么一番话,又惊又喜。喜的是找到了关键线索,而且抓走师父的妖怪似乎并非凶恶之徒。惊得是听起来这妖怪本事不小,还要小心应对,否则难免吃亏。
地灵说完就无声无息地离去,地上的人脸不见,那三支香也很快燃尽。
陈长空自然认得西门无忌洒出的其实是夜游人才有的梦魇之沙。他没想到梦魇之沙除了可以跟夜游人买卖交易外,还可以跟地灵作交易。心中也有自感叹。
“我们还是赶紧去救师父吧。虽然地灵说冰后并不作恶,可谁知道她会不会伤害师父?”陈长空心中还是担心。毕竟师父早就说过,天下妖怪恐怕都想抓她。
西门无忌点点头,还说了句题外话:“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地灵把情报给的这么明白,连那冰后的本事都告诉我们了。”
“哦?难道地灵平常不这样?”
西门无忌小声附耳说道:“地灵再怎么样也是天庭的人。一般能给夜游人指个路就不错了,大多时候都只收好处不干事儿的。”
“只要他没有骗人就好,我们快走吧。”陈长空不再言语,只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狂奔起来。心中仍然担心师父。
对他来说,师父可谓是真正的救命恩人。且不说当初在猫城她关键时刻出手救他,也不说她昨日传他《幻梦真法》,解除一直都让他担忧的沉沦危机。单说这两个多月以来,当初吞下极乐精华的后遗症发作了两次。若不是有师父传授的梦魇术,加上她在外帮助,恐怕他连这两次发作的痛苦都熬不过去!那种痛苦根本无法言喻,哪怕是以刀剑自残都不能减轻分毫,深入骨髓,只有用意志力去忍受那仿佛千刀万剐的疼痛!相比起来,梦魇术、《幻梦真法》中所带来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如今师父有难,他怎么放得下心?